我本人间来,要历人间味——《老残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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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天往那里去?”

        “先往东昌府访柳小惠家的收藏,想看看他的宋、元板书,随后即回济南省城过年。再后的行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了。”老残答说。

      《老残游记》里奇闻轶事多不胜数,美景美女俯拾即是,可我竟对这段对话印象颇深。

          真潇洒!

      求不得才渴望。我明天在哪,后天呢?我一定会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工作。一年后呢?同样的场景。十年后呢?

        想想也可怕,这就是所谓一眼望到头的人生吧。所以当我看见潇洒如斯,心中不觉一动,喜欢的不得了,但绝对不可能!

      我心里有个游侠梦。我应该风度翩翩、英姿飒爽,凭着一份“真功夫”混迹人间。我会碰见许多不相同的人,遇见可歌、可泣、可悲、可叹的种种人生,在短暂的精力充沛的青春岁月里游览世间大好山河,遍历人生精彩百态,在帮助他人和获得他人帮助的经历中参与不同的人生、结识世间有趣丰富的灵魂。也许每个热爱旅行热爱生活的人都怀有这样一个浪漫的梦想。我们不断打破平淡的生活,开始一段又一段旅程,也正是为了寻找生命的无限可能。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每个人也只能过一种人生,所以我们才会想不断的逃离和追寻,那些远方的人们,那些我们从不曾见过的人们,到底过得是哪样的人生呢?

      老残把我想做的都做了。

      他靠自己习到的本领摇铃医病,奔走于江湖,救死扶伤。认识各种“上流社会”的朋友,开几瓶好酒,下几盘肴馔,一面吃酒,一面谈心,直到东方露白。

      美食,老残不缺。由于救死扶伤、出谋划策,宫保送美食与他。 “那后边的两个人抬着一个三屉的长方抬盒,揭了盖子,头屉是碟子小碗,第二屉是燕窝鱼翅等类大碗,第三屉是一个烧小猪、一只鸭子,还有两碟点心。”

      再比如,大雪天和好友申东造一起烫壶酒、吃山鸡。“家人端上了山鸡片,果然有红有白,煞是好看。烫着吃,味更香美。东造问:'先生吃得出有点异味吗?'老残道:'果然有点清香,是什么道理?'东造道:'这鸡出在肥城县桃花山里头的。这山里松树极多,这山鸡专好吃松花松实,所以有点清香,俗名叫'松花鸡'。虽在此地,亦很不容易得。

我的脑补画面——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老残走两步变可看见一处好景致。祖国的大好河山都给老残带来深深的震撼。

      来到济南铁公祠前,“朝南一望,只见对面千佛山上,梵宇僧楼,与那苍松翠柏高下相间,红的火红,白的雪白,青的靛青,绿的碧绿,更有那一株半株的丹枫夹在里面,仿佛宋人赵千里的一幅大画,做了一架数十里长的屏风。。。”

        看月光,“抬起头来,看那南面的山,一条雪白,映着月光分外好看。一层一层的山岭,却不大分辨得出,又有几片白云夹在里面,所以看不出是云是山。及至定神看去,方才看出那是云,那是山来。虽然云也是白的,山也是白的,云也有亮光,山也有亮光,指只因为月在云上,云在月下,所以月光是从云的背面透下来的……”雪月交辉的景色,清濯耳目。

        美景不胜枚举。

        最主要的,是遇见了可悲可叹的众生百态。老残在游历的途中听说了被刚愎自用,自私自利的酷吏玉大人害得家破人亡的于学礼一家。于家人被强盗构陷,而玉大人便不分青红皂白,只根据表面证据,酒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态度让于家父子三个站笼子站死了!由于酷吏的暴虐政策,被害死的无辜百姓不计其数,大多数人只能忍气吞声,战战兢兢过一辈子。

      翠环、翠花两姐妹本有个幸福的家庭,爹疼娘爱,日子也算富足。只因赴台大人听了什么个南方才子的治洪方法,废民埝,守大堤。可是又不愿给钱让民埝上的老百姓搬走(有点类似我们现在的拆迁),直接引水冲毁了民埝,万千条人命就如蜉蝣般漂浮水面,新鬼烦冤旧鬼哭。从此两姐妹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沦落妓院,从家里碰不得的娇娇宝,变成了老鸨手下非打即骂的陪酒人。

      ……

      可怜的芸芸众生,在老残的游历中见到太多。人生如此多艰,一个人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保不定日后归来丧。这是自己造成的,还是时代造成的?都不是,只是那个时代当权者的一个想法,一句话。一个意念就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这种无力感,让读者痛彻心扉。

      其实,一百多年后的平头老百姓的命运本质上不一样吗?只不过随着社会和时代的发展一般人的基本生活有了一定的保障。可是大多数人依然没有改变命运的能力。大多数人没有话语权,只能拿着微薄的工资,养着一到两个孩子。孩子的教育、一家人的生活、几十年的房贷基本让人腾不出手来考虑未知的变化,也无法抵御不可抗的风险。

      不知道在现代社会还有没像老残一样的人呢?淡泊名利,孑然一身,漂泊无定,只为来从人间游。

      我想一定会有游侠一般的人吧,只是在世俗琐碎中忙忙碌碌的我怎么会遇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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