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代人在农村当知青时,挣工分最多的季节是“双抢”和秋收,因为割稻子是按重量计工分,谁割得多,工分就高,完全是按劳取酬。男劳力要养家糊口,这个时候人人竭尽全力去抢工分,晒谷子成了妇女的农活。
很多女知青都晒过谷子,虽不是最重的体力活,但并不轻松,生产队水泥晒谷坪,在炎炎烈日下热幅射极大,站在上面比在田里更热。生产队谷子多,场地有限,为了抢时间让谷子收水。早晨得把昨天的谷挑出仓库晒一晒,然后扬净入仓,每个人得来回挑几十挑。
新入场的水谷,须顶着烈日酷暑日翻五、六遍以上,个个汗流浃背,浑身衣服无一根干纱。
最紧张的是雷阵雨的突然来袭,天本来晴空万里,突然黑下来,阴沉沉的,乌云翻滚,大风扬起阵阵尘土,闷雷从远处咆哮而来。这时晒谷坪上一片喧嚣,大家手忙脚乱把散开的稻谷堆起来,干的赶快抢挑进仓,半干湿的堆起来盖上竹的谷蓆。
有时这些还来不及完成,火红的电闪划出之字形在眼前掠过,一声清脆震耳的炸雷在头顶响过,瓢泼似的大雨从天而降,豆粒大的雨点打在水泥坪上、谷蓆上、人身上,噼噼啪啪作响,地上一片汪洋,低头只见场上的谷粒被雨水泡的鼓涨涨的,过两天准发芽,这种浪费无可避免。妻是生产队妇女队长,当年带着全队妇女晒谷的情景,我仍然记忆犹新。
很多年后,谈起这件事,我填了一首鹧鸪天送给妻,并将这首词收入我的诗集《锄光犁影》。
鹧鸪天-晒谷
新谷登场晒谷来, 汗流满面手频揩。
今朝晴朗风吹树, 昨日阴霾雨湿苔。
须六遍,已三回, 又闻天际响轻雷。
喊声咄咄催人紧,大嫂姑娘快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