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16日 星期六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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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是今天第三个进那家理发店的,哦!现在都称“美发店”了。
心心念念说要去弄头发,已经好几次。
那一轮复习期间,没再理会它,也没有之前掉得那么多了,心思放在重要的事儿上,所以也就没工夫理到它。
九月份开学之前,倒是把去年下了狠心办的那张会员卡拿出来,让娃爸带着娃一起去理了下发,给娃的标准是“能扎起来就可以,太长难打理,浪费时间,浪费营养!”
我这套说词,一直是参照自己留发的标准,不过那是对于自己求学时期的留发标准,现在,得随时应变了。
我像娃这么大时,头发留多长,得参照爷爷奶奶的眼光,他们说可以去剪了,就去剃头店剪一下。
但是翻开家里那些发黄的旧照片,我们那些孩子的发型都清一色的“叔叔阿姨头”,那我是什么时候留辫子了?忘了!
反正记得,脸盆架在堂屋里西南角的时候,圆镜子被钉在墙上,位置只适合我爸,压根儿我们就够不到看;每天洗完脸,左转过脸,对着木头镶玻璃的窗户,窗条之间放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片巴掌大的镜面,梳梳刘海就捯饬完了。
倒是过年的时候,会被赏着去庄上唯一新潮的理发店烫个刘海,大概因为在新年置办的其他东西那儿没有新鲜(有一件叫滑雪衫的棉袄,被用来过了六个新年),也就可以被同意弄弄发了。
大多都是晚上去,在黑乎乎的得等到八点才有电的乡村,顶着流行的卷发的工具,捂着能烫破头皮的毛巾 ,裹得像个阿拉伯人的头饰,费了老半天才搞了个小卷卷毛,还真以为那样子很是洋气。
虽然后来我发现,自己的发质其实天生自来卷,扎起个马尾辫,尾稍都是自卷的;刘海也根本不用烫,洗一洗,想怎么让它翻翘就怎么拼命的卷在梳子上翻。
不过这样的发型,久了厌了;爷爷关照不要留太短的发,没个“女匣子”(方言,女孩子)样儿。
去上高中之前,我私自去庄上已经新开的若干家理发店的其中之一,下命令说“能剪多短就剪多短”!
回家躲着爷爷的面儿走,最终肯定是被发现的,早请安晚报道,躲哪儿躲得了?
我给爷爷几个理由:出去得住校,洗头发不方便,而且浪费时间,洗发水还多用许多,那时候都只有小包装的什么海什么柔,一小袋也不便宜,我喜欢热水洗,充一瓶热水也得花钱的……
总算,爷爷默认了,不过还是瞧着蹲在他椅子边的我的发顶,缓缓说:“虽然把你当个男孩子培养,但下次也不可以再剪这么短啦!”
下次?那之后的好几年,都是短发,轻松;一如离了家,看似自由了许多,那份叛逆只敢体现在发型里。
真是有男孩子样儿的,那年与老爸一起去县城,一老乡大概忘了老爸生了“一吨”女娃,指着站他身边的我就惊喜的问候:“你儿子这么大了!”老爸奇怪两秒回复“是姑娘,是姑娘!”哈哈!啥眼力,太好?还是我太像?
性子也随了发,短平快,愈发似条汉子,干脆、直接!
虽然后来又把它长了回来,但性子就难改回来了。
发要变成什么样儿,心里也有了自己的谱儿,弟也说,我们这几个人,基本上还是爷爷的老模式:不染发,不过分的留奇怪的发型,像个正经人家孩子的样儿。
都自觉的这样做着,遵循着爷爷的规矩,本本分分、土里土气。
美发店的年轻师傅招呼我坐下,按程序操作,该洗洗、该剪剪,张口问我是什么时候弄过发的了?答:去年十一月!
嗯!可以,算是比较爱护发的,没有瞎折腾。
我笑曰:“也得有时间有银子瞎折腾呐!”
年底荒已经爆发了,哪儿哪儿都指着那点儿米呐!
随即和老友王老师感慨,去年慨而慷的投资消费是“救”了自己,否则今天哪儿能“从头”开始的犒劳自己?
辛辛苦苦一年,不需要像小时候一样,买新衣服新鞋袜过年,那都太形式了;打理打理乱糟糟的刘海,给自己一个精神点儿的妆容,然后打起十二分的劲头,去迎接新的开始,新的挑战!
于别人,这也许是件平常不过的事儿,于我,却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赶了个早儿,算好避开高峰期,迎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