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悉达多》的时候很喜欢一个故事,是关于一个人和星星的。
说呀,有一个人,爱上了一颗星星。他每夜都去看那颗星星,不惜次次攀上最高的山峰,只为了更加贴近星星。终于有一天,他决定到星星那边去。于是他向星星那边跳去。但在跳下的一瞬,他质疑起了自己的做法。
“一个人怎么可能爱上一颗星星呢?”
于是他掉下了悬崖,摔死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如果那个人在跳下的一瞬没有犹豫,那么他大概是可以到达星星那边的。
我也喜欢看星星呀。
为什么能到?因为日夜的仰慕与辗转反侧的冥思生出了渴盼的力度。因为夸父逐日,天地犹为之精诚所动。 我更偏爱古者哲思中的“感化”,胜于现今文学中明哲保身的“狡黠”,胜于现实到露骨的披露。大概大人是不讲故事的?
就像工科学院是没有文学的?……
我坐在前排空落落的座位间。我仰起头时,灰尘在灯光下像白雪自我头顶飘摇而过。阳光穿过镜框在日复一日的无聊电路图上流成虹彩…煞是好看。
都不配。
遍地失语、噤声、死气沉沉、乌烟瘴气,教人不得不想将这里刻板印象,就像理工生描摹艺术家印象时总是无端想起走投无路的无业游民或者死基佬。
“是呀就是呀。”我们就这么彼此想着对方。我们身在同样的营地却貌合神离。就是呀。
那大概是另一个疏狂傲慢的我,出口皆诵成章掷笔飒沓千言。那时妒人的殊荣与聚万目于己身的光鲜——那样荣华加身的感觉,堪比洛阳纸贵。那时明明可以诳语为星辰执笔为向着象冢的方向。那时是我还是你呢。
透过眼镜看到的世界纤细而干净,明朗得像沉在千万层一尘不染的水下。还像…还像我透过你琥珀色的瞳仁看到的自己的脸庞。
我透过你的瞳仁看到最好的我,和最好的年轮岁月。人心本汪汪如万顷之陂澄之不清扰之不浊,而今平地竟起波澜。嘉何其有幸。
在迷雾里看伊人水蓝与雾白的外套好似骑马观书。
如果时间是有意义的,那么我愿意赋予它一个长度,一月,一年,一生…
我用两指丈量的长短有如落日云霞晕开的边角。我就着昏黄的水面仰望,像所有喜欢听星星的故事的人一样,像额间潜藏着该隐印记的选中者一样…水恰可濯足。 我想临着湖面看余晖看午日之阳看天之蓝。我偏执的以为镜像比诸实物更易让人神驰或是恍惚。就像没有那么刺眼,那么棱角分明、轮廓硬朗,那么高处不胜寒。
让我明晰的感受到人世无常。让我愿意荒废掉一切来追逐自己想追逐的,放下既定的包裹和背不动的行囊。人生大概只是像羽毛一般轻吧。
就像好想推开蛛丝般若隐若现挥之不去的纠缠与瓜葛,好想不要在万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