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愿望

九月二十八日晚,台风过境,带来风雨,还有加班。当然,加班不是台风带来的。


加班点了八十多页红之后,我和月丽要回租住的房子了。我想着冒雨冲到地铁口,她说坐计程车好,车费可以报销的。旁边的张莉听了,知道我们没伞,立马要把自己的伞给我们。她男朋友还有一把伞。我们不好拒绝便拿了。很谢谢张莉,她是个好人。我本来早就习惯下雨天没带伞就淋雨的,我觉得我也足够坚强的了。但还是要谢谢她们,不止一个而是两个,给了我温暖。


风大的缘故,雨都是斜的。两个人站在路口打车,撑着一把只能在艳阳天够一个人遮阳的伞,两个人的衣服裤子鞋子头发都不同程度地湿了。坐上一辆的士后,她开始和我说话,有的没的,都讲一些,我应答着。出租车对我来说是个挺尴尬的地方,我喜欢坐在里面的感觉。空气,坐垫,司机都让我不放松。慢慢地,会有晕车的不适感。车里混杂的味道让我难受。我想开大窗,但风雨会吹进来。还有不确定怎么开窗,我没看到那个按钮。我也不想问。她说了许多,她说她觉得我这样的性格可以成为一个作家就好了。她说她以前也爱看书,郭敬明,张嘉佳,张爱玲,三毛。这些作家的书她都看过。我说我也是,我那时候也很喜欢这些。她说她刚出校门的时候觉得未来一片美好,梦想是可以实现的。可现在从事一份自己不怎么喜欢的工作,还总是加班,只是为了生存了。梦想什么的似乎越来越远了。再过些时候可能会被现实彻底打败,不再去想。我说我也有同感,人有梦,但要去实现挺难的。毕竟我们都不敢。


她说,我小时候其实有三个愿望。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开心,像是在向我诉说她的快乐的事情。她说我有想过成为一个作家,因为我爱阅读啊,成为一个作家一定很好,我也会喜欢。她说我还想过当个厨师也不错,因为我喜欢研究做菜啊。还有,我喜欢书法,因为爸爸的缘故,我受他的影响,觉得把字写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过节的时候,他会亲自写对联,八个字的,十一个字的,我就帮他把一张张摊开,然后张贴起来。她说这些的时候话语里有很多笑意,我知道她是真的很开心。我也低头,跟她说,嗯,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其实她说这些的时候我都有回忆起自己以前的经历,想起初中迷上了课外书籍,外公也会自己写对联,爸爸对练字,对书的看重。我也有受到他们的影响。所以我都懂。甚至包括你现在的失落,我也懂。可我还是要跟你说,还是可以的,去努力的话,慢慢靠近的话,那些梦还是可以实现的。


我先下车的时候,我想把那把小伞留给你,可你说你那里近。我知道我们推来推去的,总是要有一个人拿的,明天还是要还的,虽然我们不怕被淋湿。


我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你说,小心点,我快速地从车里出来,然后重重地把车门关上。那个时候我没看清车里你的样子,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来得及想,风就吹来了,雨就飘打来了。你以后不要难过,不管过着怎样的生活都要还是说话的时候有笑意。你可以对现在的生活带着嘲鄙,但还是可以对别人说起你的那三个愿望。我觉得那三个愿望很好,因为它们让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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