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朋友圈看到一条动态,是问大家有没有接近甚至濒临死亡的经历。
不知道为什么的,看了这个问题我内心里有很多感觉交杂袭来,想起了很多事。
1
高考后我在一家手机店兼职,店长是我的初中的师兄,人帅,会说话,还很照顾我,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是店里的人都很喜欢他。
可是这样的他却在一个晚上被痛苦与死亡洗礼了,没有任何征兆地,被迫接受生命中突如其来的意外与成长。
一个晚上,下班后,不知谁提议去喝酒,店里的男生就一伙地涌去了。那晚上,他们喝得很嗨,十二点喝到了凌晨两点多,然后就各自上了两辆车回家。他们每一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还没有倒下的两个人担任了司机这个职责。
那时街上已经貌似没有什么行人了,连过往的车辆也几乎没有,所以一路走来他们都安安全全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坐的那辆车出事了,撞到了路边一棵大树上。他在迷迷糊糊的状况下被甩了出来,把本来就破碎了的车头玻璃撞成一地碎片。坐在他身边的两个人和司机当场死亡。他虽然活了下来,可是那时的他手脚都骨折了,大量出血,脑部受到重创,肋骨很多都断了,有的还插入了肺里。他做了好几次手术,在医院休养了三个月才能勉强出院了。
他住院的时候,我去了那里好几次。他好像变了很多,偶尔的沉默中会出了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当时车里的一个人是他的哥们,从小玩到大的。每次提到他,他都禁不住落泪,还常常觉得很愧疚,他觉得应该死的人是他,他的哥们那么好人,孝顺、勤奋,还有个已经订婚了的未婚妻。
他常常在深夜发个朋友圈,内容大多有关他。听歌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或者夜深无人思考的时候,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那个阳光的,陪着他成长的少年,然后泪流满面。
他在鬼门关走了一转回来后,人乖巧了很多。还是那么多油嘴滑舌却多了一份成熟稳重与沧桑;他身边的一大堆女朋友他都与他们断了关系;他下班后不再到处唱k劈酒,而是安安静静在家里看书或者自己做个夜宵。
那个少年的死亡,是那么的猝不及防。他身边的人,都没来得及好好和他说一声再见。他还没来得及和他的女朋友作最后的道别,祝她早日找到其他的好男人,过上幸福的生活。他还没来得及再喊一声爸妈,向他们道歉,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他还没来得及再和他的兄弟们一起再打一场篮球,留下永远的纪念。
所以你看啊,死亡真的是那么的突然,在某个阳光明媚或者阴天暴雨的瞬间,在你人生中某个得意或者沮丧的瞬间,它就这样的发生了。
2
爷爷的去世也是那么的突然,我们就在他的房间外,他却在某一个呼吸还没完成的时候就停止了。
爷爷那时摔断了腿,去医院做了手术,一个月后就出院回家了。因为他的腿不方便行走,基本只能卧床。我们请了人来照顾他的日常起居和饮食,那个人来了还没一个月,就开始忙着帮忙准备丧事了。
那个中午爷爷还骂奶奶了,他平时经常骂奶奶,所以那时我们也没这么放在心上,只是在客厅里聊天。那时他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骂得很激烈。可是突然间,声音就停了下来。我们面面相觑,害怕着,害怕着心里最糟糕的猜想会变成现实。
还是奶奶先走进了他的房间,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然后缓缓开口:“没了。打电话通知你阿姑她们吧。”
我当时还反应不过来,爷爷刚才不是还好端端的吗。他中午还好好地吃下了午饭,刚刚还中气十足地骂奶奶。大人们说刚刚那是回光返照。
多年后我想起来,我在猜想,那时的爷爷是不是已经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快到尽头了。他不甘心,所以才歇斯底里地骂着,想要以此赶走死亡。
爷爷就这样走,我还欠了他很多。我还没有亲手做过一顿饭给他吃,我还没有认真耐心地听一次他讲的那些过往旧回忆,我还没有赚到钱给他买包好烟买瓶好酒......他应该也是带着很多遗憾的吧。没有看到弟弟成家立业,没有看到我考上大学,没有看到我们几个小孩越来越乖,没有看到其他的亲兄弟最后一面。
3
家里养过一条狗,我很喜欢它。
它出生没多久就被父亲买了回来,是我们几个小孩子用牛奶喂养大的。我们见证着它的成长,它也陪我们度过了不少的欢乐时光。
可是这样的时光,却还是终止了,在某一天。
那天阳光明媚,它照例出去在村子里乱逛,然后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又会出现在家门口的了。可是那一天,我们等到晚上也没有等来它。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哦总是幻想着它会突然间出现在了我的脚边,舔我一口,把我吓得跳了起来。可是,没有,都没有。它的身影,它的声音,都没有出现过。
大人们说它肯定是被拐走了,被卖去酒楼让人吃了,或者是在哪里吃了老鼠药被毒死了。我很伤心,看着和它的合照,默默擦着眼泪。
我房间里还有未缝好的衣服,是我给它做的。几块破布,我用针线把它们缝在一起而已。可是还没有完工,它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它走得那么的突然,没有任何征兆,余我们难过。
4
朋友的奶奶在一个清晨突然发病,眼看着快不行了,送去了几条村外的一个退休医生家,竟然奇迹般地救了回来。
经历那一次事件后,她的其他亲戚也开始频繁走动去她家,轮流陪伴她的奶奶。
经历过了死亡的威胁,他们才认清了现实的无情,才晓得要去珍惜当前所拥有的。
可是,不是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能回头的。
5
相遇猝不及防,离别也猝不及防。但是离别更值得珍惜,更让我们懂得许多。死亡是离别里最决绝的一种,那个人死了就真的永远无法再见了,不能再看ta面容,不能再听ta的声音,不能再和ta一起谈心逛街吃东西或者互相吐槽了。
同样地,我们也很可能在某一个瞬间就死去了,再也看不到太阳月亮星星,再也无法见到爱的人,再也无法再吃到喜欢的食物,再也无法再去追逐自己的梦想或填补自己的遗憾、抚平自己的懊悔了。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脆弱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失去了。大概就是这样,所以生命才宝贵,所有的事情只有活着才能去做。
死去的人,已经无法再回来。那么对着活着的人,他人或者我们自己,必须好好珍惜这个活着的机会,也要好好对待身边的人。因为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来。你要做的就是利用现在的一切时间,减少日后的遗憾和无奈。给活着的人创造更多的美好,也给自己创造出更多的价值。
6
人的成长总要经历过很多的事情,但是在生死面前,我们将会获得巨大的改变,性格、行为、思想、价值观等等。
有时觉得这样的成长代价有点大,但是这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因为死亡真的无处不在啊。
特别是目睹死亡,或者传来身边的人的噩耗,我们才更调动了所有的感官,去体验到各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感,或悲伤,或遗憾,或解脱,或痛苦。
没有经历过生死场面的人,很难深刻地体会到生命的脆弱和宝贵的,也没那么认真地去珍惜活着的美好与幸运。
死亡是什么呢?好像有很多种定义,又好像什么也不能定义它。它是真实存在的,它是不确定发生的,它是吧每个人与世界隔绝了的仪式。凄美又动人,遗憾又懊悔,痛苦又无奈,不舍又解脱,恐惧又黯然。我们每个人都会死,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除了名字和回忆,你什么也留不下。
世间所有的死亡都是猝不及防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好好珍惜。不要因为和身边的人置气,几天也不理ta,要是不小心换来了终生的悲伤呢?不要把心里的歉意或者情意都深深埋藏或者逃避,有些话你不说,可能再也没机会说了。想要做什么事就勇敢点去实施,拖着拖着,你可能再也没机会了。
年少时,我们总要经历了遗憾与愧疚才会更加善意与温柔地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才会更加珍惜可以活在当下。可以听着海涛声看着日出、和爱的人一起牵手散步、给予家人的每一个拥抱,品尝着渴望已久的美食、在某个景区留下自己的足迹,和朋友谈心或疯狂......都是很奢侈的事。
不要总想着以后会有时间,把事情推到不确定的以后做也是来得及的,有的人,有些事,错过了,永远无法回头了。你要好好珍惜当下的每一刻,因为都是那么的脆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