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总觉得一年中过的最快的时间就是冬天了,好像有人催着赶着一般的,没来得及好好刮一阵北风,下一场大雪,甚至是彻头彻尾的冷那么几天,就又到春节了,春节之后就是各种乱七八糟到晴天永远都记不住的节日,整个城市都处于休眠状态,政府机关,学校,街上所有的饭店,商场都早早关了门,只剩下些走亲访友的人群提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去赴一个又一个约。
晴天的爸妈,还有一木的妈妈,也只有到过年这两天才能好好休息休息,一过完大年三十,一木就跟着妈妈去另一个城市看望外公外婆了,苏伯伯一家去了三亚度假,只有晴天百无聊赖的天天躺在床上看小说,被妈妈唠叨烦了,就去客厅的沙发里躺着看电视。
晴天太想念苏子瞻和一木了,以前苏子瞻没搬走的时候,他们三个成天混在一起打牌玩游戏,要不就出去溜冰,现在他们都不在,家里来的亲戚小孩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和晴天根本玩不到一起,所以她也只是礼貌的问个好就继续躲回卧室看书了,不知呆到第几天的时候,她总算是受够了这种状态,趁爸妈招呼亲戚的时候溜了出去。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也好过在家闷头睡大觉,晴天这样想着,倒也怡然自得的享受着冬日的阳光,还有街上稀疏的人群,路过一家乐器行,透过大大的玻璃橱窗能看到里面摆着一架钢琴,晴天停下来,站在橱窗边看了很久,好像路北就坐在那里,穿着黑色的燕尾服,闭着双眼,旁若无人的演奏着。
橱窗不仅能看到乐器行里面,还反射着大街上的景象,两个熟悉的背影就在晴天眼前划过,一转头,真的是路北和唐一墨,他们俩一起进了对面的网吧,晴天也悄悄的跟上去,唐一墨招呼网管开两台机,他们来过几次,算是熟客,老板也没有看身份证,毕竟未成年学生的钱不挣白不挣。等他俩走进去了,晴天才蹑手蹑脚的走到前台,鼓起勇气装作常来的样子,学着刚刚唐一墨说的话,让老板开机,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小姑娘,来自家网吧的都是男孩,很少有女孩,看着还像个小学生的样子,虽然春节期间巡警查的少,但还是怕出事,正想打发她走。晴天豪迈的甩了刚刚收到的红包在吧台上,老板见状,笑眯眯的抽出钱收到柜台里喊网管:“带这个小姑娘去开个机。”
晴天这是第一次来网吧,春节期间人也有很多,大多数都是在玩游戏,也有看起来和晴天他们一样十几岁的初中生,但大部分都是二三十岁的成年人。里面的空气并不好闻,混杂着汗味,烟味和腐烂食物的味道,晴天皱皱眉,没忍住咳嗽,网管斜眼扫了一眼她:“小姑娘第一次来吧?”晴天点点头:“哥哥,刚才进去的两个人呢,你帮我在他们旁边开个机就好了。”网管见状,带着她直接去了最后靠窗的一排,他努努嘴:“喏,他们在那。”晴天看过去,可不是路北和唐一墨吗,他俩靠在椅背上正打游戏,根本都没有往这边看。
晴天指着路北旁边的一台电脑:“哥哥,开这台。”
路北看到旁边多了个人,余光一看,竟然是晴天,他有些微怔,本来是他们占上风,没注意竟被敌方砍了一刀,掉了一格血,一旁的唐一墨喊了一句:“路北!你丫能不能行了?”今天约好跟职院那帮人拼个你死我活,路北这家伙竟然走神。
游戏还在进行,路北回过神,也顾不上跟她打招呼,和唐一墨一起配合杀敌去了。
晴天郁闷的坐在旁边,向主动打招呼,看他们这投入的样子,也不敢吱声,只能打开网站看没看完的韩剧。
唐一墨大喊一声:“GAME OVER!”,转身来跟路北击掌,路北指了指旁边的晴天,唐一墨这才看到,她穿着白色的毛衣,正靠在椅背上啜泣,眼睛和鼻尖都红通通的,显得和周围抱着电脑骂脏话杀红了眼的人格格不入,路北在她面前摆摆手才不好意思地抽了抽鼻子,泪眼汪汪的跟他们打招呼,路北还以为是自己刚刚没理她生气了,就听她呜咽地说:“恩熙太惨了!”一看她的电脑屏幕,可不是嘛,《蓝色生死恋》,班里女生天天讨论,一个个跟着了魔一样。
唐一墨和路北无奈的互相看了看,唐一墨过去拔了她的耳机:“不是吧,我说晴天大小姐平时那么大大咧咧,没想到也是个小女生心肠。”晴天回瞪了他一眼,抢过耳机,一言不发的盯着屏幕,屏幕里正放到恩熙生病,瞒着俊熙住在医院里。
唐一墨耸耸肩:“我说你们女生就喜欢看这种无聊的东西,一看就是假的还都哭的跟自己得了病一样。”
晴天没工夫理他,俊熙已经知道恩熙得病了,正不顾一切的要回到她身边,看到他俩在病房无言对视的场景,她哭得更厉害了。
路北叹口气,默默地递了张纸巾给她,晴天也不客气,接过去擦擦眼泪醒醒鼻涕,一集播完了,这才回头看他俩:“你们男生还不是一样,明知道是假的,还打的那么起劲,我都来了好久了。”
唐一墨不好意思地笑笑:“今天不是特殊情况吗!我们约好了打职院那帮孙子,再说,谁能想到你们这种好学生还来混网吧。”
晴天看看路北,他也笑了,不知道是嘲笑自己的这幅样子还是什么,她觉得有点难为情,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丑,她揉了揉眼睛,勉强的笑了笑。
“我和路北要去庆祝首战告捷,怎么着,晴天大小姐赏不赏脸跟我们一起啊?”唐一墨凑过来趴在她椅背上,然后又被路北拉走了。
“那我们去吃什么。”虽然还带着哭腔,但想到能吃好吃的,晴天就忍不住兴奋。
路北泛起一丝笑意,原本以为她入戏太深,伤心过度了,原来这么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