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而今都能想象到那小皇帝坐在高堂之上的嘴脸,一边说着:朕心甚痛,一边晚上睡觉时心间不知乐了多少回。
本王这个卧榻之侧的小老虎终于废了。
后来那个离靑本王也不晓得她如何处理了。
丝丝光亮从窗外遗漏进来,看样子是午时了,我想起身去喝口水,然一阵钻心的疼令我手脚发软。
我心下划过一丝悲凉。
本王才十七岁啊,难道要为了场比武落得个半身残废?
若是本王落下残废,生活不能自理,那……
后果不堪设想啊!
本王而今都能想象到那小皇帝坐在高堂之上的嘴脸,一边说着:朕心甚痛,一边晚上睡觉时心间不知乐了多少回。
本王这个卧榻之侧的小老虎终于废了。
咯吱,一声门开了,就在本王想着要不要装睡的当儿,那人开口了。
“哟,醒了。”听着声音,倒是先前救我的那姑娘,此时再来看这床榻,赫然不是本王那高贵典雅的寝殿,看来这小丫头瞧上本王了。
“既然醒了,那便把药喝了。”她这不说还好,一说,本王肚子里那剩下不到一口的口水都要从喉咙里溢出来了。
我说怎的这般难闻,却是这药的缘故。
本王自小怕喝药,而今要我以这残躯受这等罪,还不如早早的去见先皇的好。
“这是哪儿!”要不是她端着药露出那阴险的嘴脸,本王才不会忍着喉头的难受说话的。
“这是风雨楼。”本王心下一惊。
这风雨楼坐落于梧桐国于南国的北道之上,如南华城一般,是个不受各国管辖的地界,此处不同于南华城一般是个小山丘,此处却是个繁华的地界,各地的商人,杀人不眨眼的罪犯,亦有豪门世家在此地的商铺,可谓是鱼龙混杂。
说不定小皇帝在此地也有什么眼线暗装之类的,若是要他知晓我在这里废了,他指不定派高手来灭了我,虽然本王全无策反之心,然皇家那些人的心思谁能料到呢。
据母妃说,在我小时候,本王的父王带兵前往南华城平叛,后来叛乱虽平了,然我父王却死在了南华城,可那老皇帝全然不顾兄弟惨死异乡,一丝悲痛全无不说,还乘机撤了我家的权,若不是母妃以死相逼,怕我这王爷的位子也是保不住的,如此来看,这皇家的人也并不是全然无防备之心的,况且本王还是被南国上至朝野,下至百姓痛恨的恒王。
想至此,身下一丝丝凉气窜入心肺。
“你怎么了,怎的出了这么多汗。”那小丫头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粉白粉白的,那材质本王识得,乃是南国纤纺阁的帕子,专供南国权贵使用,这小丫头有这方帕子,而且国中权贵我皆认识,那这小丫头莫不是……
“来,把药喝了。”听着她的柔声软语,本王只觉得阎王爷在向本王招手。
“这……”本王很是苦闷道:“能否稍后喝。”
“不行。”她将脸一拉,这模样像极了一人,然本王却一下子想不起来,莫不是宫里的……
“喝不喝。”本王瞧着,若本王不喝,只怕她会强行灌给本王。
士可杀不可辱,然大丈夫能屈能伸,本王喝便是。
夜凄凉如水,诚如本王此时的境遇。
母妃说过,老皇帝还是皇子时虽与我父王亲近,然他心间很是忌惮我们王府,彼时父王是镇北大将军,又深得先皇的宠爱,是以老皇帝处处提防我父王,连带着将我母妃扣押在宫中作为要挟父王的人质。
后来先皇快要西归时与我父王彻夜长谈了一番,那一夜老皇帝让士兵围堵住王府,任何人都不许进入。
那是很漫长的一夜。
再后来先皇西去,老皇帝成功坐上皇位,然他还是不放心我父王,最后我父王卸了甲,在府中安稳当了瑞王,直到我出生都还是好好的盛世太平。
在我年满五岁时,南华城叛乱,老皇帝派出去的人皆是死伤无数,最后他才央求我父王带兵征讨,眼见着胜利在望,却传来我那老父王的病重,可怜他一心为国,却得了个客死异乡的结果,到最后老皇帝也不将我父王带回国中安葬,在我那老父王下葬之日,老皇帝却来了府中,说我那可怜的父亲联合他国叛乱,若我母亲认罪,死的便只有我与母亲,若母亲不认罪,死的便是千千万万的人。
当然,我母亲可不是那些闺阁小姐般的无章法,母亲当着父亲的灵柩道:“可怜我孤儿寡母的,你死了倒是个清净,我也不是怕死之人,然这孩子还小,却要随你我一起奔赴黄泉。”母亲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啊!父王的灵柩停在去往坟地的大道上,母亲跪在那道:“也罢,谁叫我嫁给了你,谁叫这孩子流着皇家的血脉,谁叫皇家是个高贵的存在。”
母亲哭得梨花带雨的瞧向我道:“恒儿,莫怕,到了黄泉路你父王在等我们,来世莫要再贪图荣华投身这金丝笼。”
众人听罢母亲的言语,个个是掩袖擦泪,其中不乏父王的将士,霎时嘈杂声起,说要是我与母妃不得安终,这南国易主倒也无妨。
老皇帝吓了个半死,最后母亲跪在金銮殿上,说她死了倒也罢,留我一人,到不至于令瑞王绝后,老皇帝无法,便封了我个逍遥的恒王,封地便是南华城,然母妃亦是不同意,说南华城离南国虽进,却与华岳国亦不远,若要我去南华城,不若而今随我父王去了的好,如此我便在南国安稳的度过了十七年。
哎!我与那老皇帝虽无面缘,可听罢这些,心间还是有些凄凉。
南国故土亦或是华岳国国民,虽整日劳累,却兄弟和睦,一家欢乐。
本王很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