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它在丛中笑。春天来了,冬天悄悄的远去。那天,阳光甚是明媚,我和我弟来到了山上,看着眼前这座坟,顿时思绪万千。“二叔,你在那边还好吗?侄儿我这么来看您来了。一定要保佑我们吴家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一定要保佑我的孩子平安健康的生下来。”我大声的跪拜道。给你点上一支烟吧,我记忆中,你是最喜欢抽烟的,特别是那种白沙带盖的。人生总是有许多遗憾与不幸的,如今你离开我们有八九年了,这些年过去了,而和你的那些记忆那段日子又浮现在我脑海,不曾远去。
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你天性是个乐观,精气神很足的人,就是不论是哪天哪里,你总是很自信满满。而且总是很有想法的一个人。你总是对我们说做人要有梦想,将来才会有出息。这个世界什么最赚钱,只有经商,才能改变我们贫穷的命运。你是有抱负的,要不是那场无情的车祸,我知道你还是大有一番作为。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们十几个人围着河坝那一路看有没有车轮的印子,那个时候是冬天天气很冷,路边的野草也很深,可以埋进去一个人。你还是被我们发现了,我们看见有一辆拖拉机很别扭的弯着身子卡在两棵树的中间,我看见地上有许多饭米粒还夹杂着一丝丝血丝,我看到底下有一条河流悄悄把你整个身躯吞噬。当我们所有的人赶到的时候,我听到了那种从心里的痛,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端端的一个好好的生命就这样离开了我们。其实人生真的不该这样子啊,我听到所有人的哭声,特别是堂妹来了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喊更是响彻云霄。
当我们打捞起你来的时候,你蜷缩着身躯,两手拿着方向盘的样子,瞳孔睁的很大,身上穿着那一身迷彩绿,还有那一双解放鞋。我们知道你死不瞑目,你太年轻了才四十六岁,是哪个王八羔子害了你,是谁?后来警察也过来了,分析是两辆车会车的时候,把我叔的车挤到了边缘,你没有及时停下来,肯定是顺势打了一把方向,就朝河圹下去了,一路十几米。为什么不直接朝那辆车撞过去,为什么翻车了肇事司机不下来看下打个电话,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事情依然没有一点结果,哪怕是赔一些钱也让我叔一家好过些。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无辜的人,无辜的事为什么就查不出来,而肇事的人却可以逍遥法外?就这样成了一起冤案,一直悬挂在你的灵魂深处,一直拷问这个大地,这个宁静的山村。我仿佛看到一个个头不高,穿着一身绿军装的男人向我走来,对我笑,“军军,有女朋友就带到家里来,呵呵,先不管这么多,把肚子搞起来再说!”好直接啊,我知道叔没有恶意,只是我们农村都习惯这样,先上车后买票。
二叔出身于六十年代末,那时候家里很穷,连家里的土房子都是我爸兄弟几个自己砌的。那时候我奶奶很善良,家里又有一大口子人,兄弟姐妹八九个,那时候我爷爷一直身体不太好,所有的负担都压到了奶奶还有爸爸叔叔们身上。还好家庭大了,兄弟们身体还算可以,在那样一个又一个晦涩的年代,靠着自己的勤奋,日子也总算熬出了盼头。
二叔是喜欢创业的,他有一个有趣的灵魂。老实当个农民有啥好?我记得我上小学那伙他已经带领百来号人风风火火的开起了砖厂,那个两三年还是赚钱的,新房子也建起来了,日子一天天都在变好!可是有一天突然下了一场好大好大的雨,它冲击着那些砖,冲击这我叔的心血,还有那一颗不甘平庸的心。一夜之间十几万砖全倒了,几万块钱啊!我看到叔和大家忙碌的身影,还有那最后在雨中的一跪,这特么不是电影的情景吗?之后江河日下,结了工人的工资,自己欠了一身债。最主要之后也没有在爬起来干出大一点的事迹。我二叔终究是个农民,他在他有限的日子里肯定也迷茫过,彷徨过,如何不在自己短暂的一生好好的过而不虚度年华。陪伴他的是那辆他心爱的拖拉机,陪着他到攸县当一个小包公头,到氮肥厂拖煤渣,到和我一起卖石灰,陪着他也害他走向生命的终点!
我越来越觉得二叔活在了我们的心中,要乐观,要说话有冲劲,即使明天风雨交加,我们也要抱之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