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失恋的痛苦
孤独是有差距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孤独。杨树是孤独的,出生的时候他的痛苦和幸福没有人能懂,以致于他与生俱来的表情里,哭相是最难看的。他哭的时候,内心痛苦是到了极点的。所以从小到二十岁,他都很少哭。太多的人都认为杨树是没心没肺的人,从来都不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以致于相当长时间里,杨树自己都相信自己不会哭。
杨树二岁的时候断奶,断奶的时候,杨树盯着母亲圆润的乳头死也不放,母亲被逼无奈把他送到杨树的外婆家。
在外婆家,杨树没有像所有人所想的那样,去哭去闹要奶喝。杨树喝着稀饭。吃着外婆为他准备的食物,一脸满足的样子还被舅舅拍成了照片,夹在相集里,仍未褪色。但没有让杨树失望的是,他很有女人缘。他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每一个接近他的女人。那时候他看到的女人,都是母亲级的。有着充沛的奶水和美丽的目光。杨树的乖巧总能让那些女人们不自觉的撩起衣角,把自己的乳头塞进杨树嘴里。杨树绝不贪婪,点到为此。
杨树离开外波家的时候,奶没少喝饭也没少吃,奶没少饭也没有少吃,所以白白胖胖。
上幼儿园,小学,初中一直到高中,杨树都很受女生欢迎,因为他阳光明媚的脸还有永远不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
高中的时候,杨树被逼着做了比自己高一届的那个女生的男朋友,一直到那个女生高考上大学离开杨树所在的城市。杨树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会做她的男朋友,那个人叫温岚芽。杨树被她命令叫她岚岚,不叫她岚芽或芽芽怕被人听到像烂牙。
那时候杨树长得落落大方,身高一米七五,尤其是那张脸,五官错落有致。属于帅哥中典范。所以温岚芽选择了他做男朋友。温岚芽要杨树做她男朋友的另一个方面是因为杨树从来都不会痛苦。因为她注定要离开杨树的。她想她离开的时候杨树会不痛苦,否则她会很难受的。
事实上到杨树考上大学后,在饭店里请高中的时候吃饭时,别人问起他与温岚芽分手时的感觉,他也想起来自己爱过。没有幸福也就不会有痛苦。人所以痛苦是因为有幸福在一旁比着。杨树到七分醉的时候,吐出了他后来被称为经典的这一段话。杨树在大三下学期真正开始了的恋爱,爱情持续了一个星期后,被宣告结束。好在杨树有许威的音乐和看不完的球赛,打不完的球,哄不完的妹妹。基本上没有太多的与爱情有关的想法。依然阳光明媚,笑脸示人。
大四上学期过完,再回学校的时候已经开始了毕业答辩的准备工作,杨树的考研成绩还算理想,但他决定先工作几个月以等研究生的面试。
杨树在一家公司做助理,薪水不高工作挺忙。每天早起赶公交车,然后在公交里穿过大半座城市去上班,傍晚在晚霞落日里乘公车回到住的地方。好在杨树从小没被娇生惯养。这些苦他能吃。
杨树有一天周末休假,发现自己居然不无处可去,无事可做,他只能躺在家里,看碟听音乐看书,然后泡面吃。好在还可以去附近网吧上网,他曾经想过在网上找一份爱情以排解自己的孤独。
不知不觉中,杨树上班了三个月,那天下班回家等公交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心也就开始烦躁,和以往不同。而公交那天让他等足了十五分钟,所以那一台车上的也就特别多,特别拥挤不堪。杨树自然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到座位。而和他一样站着的有不少人。
几站过后,有了空位,杨树坐了上去,他没有料到,他坐下才几秒钟,他身边那个空位也有了人,那个人急匆匆的从车厢前边挪动了身子的影子令杨树诧异。在杨树还没有回过神来,那影子已经化为一个真实的人坐在杨树旁边。那一瞬间,杨树才发现身边坐着的这个人长得小巧玲珑,一脸的稚气就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的样子。这个小女孩坐定之后拿出一本很畅销的情感杂志在看。那篇小说中的故事很让杨树有凑过去的好奇。
车在一个转弯的地方急刹了一下。如果没有那个急刹,杨树和这个小女孩也许就是这辆公交车上两位匆匆忙忙的过客。然后消失在这座城市的某一个角落,再也不回这辆车,这一刻。
杨树遇到了一个女孩,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女孩,在这座人潮汹涌的城市的一辆拥挤的公交车上遇见了。车在转弯的地方急刹,那个女孩被车晃倒了,躺在杨树的怀里,在几乎全车人都发出尖叫的瞬间。
车再出发的时候,那个女孩干脆躺在了杨树的怀里,杨树没有在意,谁会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在意呢?杨树以为她累了。拢了拢了她的身子,问她在哪一站下?
在哪一站下,谁也不知道,但是杨树知道,那一刻他恋爱了,因为她回答了杨树一句话:“我今年二十一岁”。然后杨树浑身像触了电一样,放开了那个女孩子。
下车的时候,那个女孩跟在他后面,说,她不想失恋,不想刚恋爱就失恋。然后等杨树回答。
杨树突然就滴下了眼泪,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会流泪。
杨树说,我也不想失恋,你不知道一起失恋有多痛苦……
关于这个故事,我想会有后来,他们真的失恋了,真的痛苦了,但我知道杨树没有落泪,你想会怎么样,那是你的事情,我不能管,我只管把这个过程告诉你,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