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忘不掉,眼前的记不住”,据说,这是衰老的标志之一。或许真是年龄的缘故,越来越爱上了回忆,而回忆的主题,很多是在山上居住的那段日子。
那年秋天,省局组织业务竞赛,我们十几个人,集中到深山里学习,有机会目睹了那里的秋天。
成片的玉米地,包围着那个小小的村庄,我们亲眼见证一颗玉米穗的成长。眼看它个头越来越高,肚子越来越鼓,玉米须渐渐变了颜色,玉米籽越来越饱满。将熟未熟之际的玉米,便成为我们餐桌上最诱人的美味。
淡淡的清香,微微的甜,哪顿饭如果煮了玉米,被这样的味道诱惑着,我们便会加快去往餐厅的脚步。第一时间拿上一穗,迫不及待地咬一口,玉米汁顷刻溢出,香甜的滋味便在嘴里蔓延开来。
田间地头,房屋边上,零星地分布着各种各样的果树,山楂树、核桃树、栗子树最为常见。
虽然打小生长在农村,山楂树和栗子树,却是第一次看到,尤其是枝头挂着的果子,更加吸引我们。
也是在那时,第一次知道了栗子的果实以那样的方式存在。像个蜷缩起来的刺猬,椭圆的外形,浑身长满了刺。剥开之后,里面静静的躺着两颗或三颗栗子。
我们饭后散步,或者哪天休息,行走在栗子树下,画风是这样的,一群人低着头,贪婪的寻找落下来的栗子球,每发现一个,便会欣喜若狂,用脚来回咕噜,直到栗子现出原形,立刻如获至宝的收入囊中。回到房间,用烧水壶煮了,会觉得那是世上最好的食物。
被这样的美味诱惑着,地上掉落的栗子渐渐无法满足我们了,想要上树上摘点儿,可山里的树,虽然多,每棵也是有主人的。
苦恼之际,突然发现,宾馆外面就有一棵,枝桠紧挨着窗户。送上门来的,我们哪有拒绝的理由?打开窗,把树枝拉进来,一顿狂摘之后,再经过一阵忙碌,栗子便成了口中的美味。
现在想想,当时的我们,是淘气了些。
偶尔,我们散步会走的远些。路边丛生的花花草草,姿态迥异。褪去春日的嫩绿,也不是万山红遍,红黄绿交错其中,每种颜色又分出不同的层次,远远望去,像一副安静又美丽的水墨画。
一阵风过,有叶子飘落,小路像铺上了一层地毯。我们小心翼翼,轻轻落脚,唯恐踩疼了那一片叶子。
有摩托车从身边经过,车身挂有锄头、镰刀,还有鼓囊囊的编织袋,那是勤劳的农人,上山挖药归来。这深山,虽然交通不便,但也因为人迹罕至,蕴藏着许多宝贝。靠山吃山,野生的中草药,是他们接受大自然的馈赠。
如果仔细看,在野草中间,竟然能发现野葡萄的身影,摘下一颗来品尝,那酸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只是那山楂树,不紧不慢的生长,直到我们要走了,果子依然没有变红。
看《山楂树之恋》,影片里的周冬雨和窦骁,青涩又美好,我们和山楂树有关的回忆,虽然早过了青涩的年纪,依然纯粹而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