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我即将大学毕业,我们学绕小的可怜,漫步一圈不足二十分钟,但是这校园已经成为我记忆的一部分,整个校园里我最舍不得的地方,不是坐拥百城的图书馆,不是安闲自得的宿舍,而是那个暴露在蓝天白云下更显生机活力的操场。这个承载许多人的欢笑与痛苦,泪水与汗水的地方,与它一起的点滴,也揉进了我的回忆,我舍不得它白日的静谧,舍不得它夜里的喧闹,舍不得它夏日的酷热,舍不得它冬日的凛冽,我最感伤,我和它再也没有续集。
01
我与这操场的交集,发生在大一上个学期。回想起来,我的大一过得和别人不一样,多了些抑郁灰暗,太过压抑。那时班里的同学在各个社团忙得焦头烂额,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游走在教室和宿舍之间,上课当学生的傀儡,趴桌子睡觉或玩手机,就是听不进去课,下课当手机的傀儡,直挺挺趴在床上看小说和刷手机,就是对所有事情不感兴趣。要问我为什么会在别人展现活力的时候如同死一般的沉寂在自己的世界,我只能说,当时的思维和自我调整的能力有限,根本没办法安慰说服自己,心态调整不过来,对所有的事情都是不感兴趣然后敷衍了事。当时真的很想死,却没有死的勇气,只能一次次寻求刺激点试图重燃对生活的热情,比如,试图去暗恋一个人做一些所谓的青春的蠢事,试图参加热血励志的英语口语班激励自己,试图让学校的心理老师疏导自己,可是,一切无济于事。现在才释然,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的根源都在自己的身上。当时对大一最深刻的印象是,我和我的影子孤零零地踏着月色,心也空荡荡的,空无一人的走道回响起我持续不断的脚步声,又或是,深夜,听着舍友绵长均匀的呼吸声,我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个漫长的夜晚,白天,同样望着雪白一片的天花板,空荡荡的宿舍只剩我一人,我躺在床上,思维停滞,不知道该起来还是继续躺着。真的很绝望呐,日日想着以后的日子如果像此刻一样该怎么办,想大哭,眼泪像水龙头一样被拧紧开关,想大笑,可是心都是苦涩的,表情都不知道该如何配合五官。于是,能让我放空自己的就只有操场了,我游荡了一圈又一圈,同时给远在东北的高中同学林打电话,她也和我一样,负能量爆棚,我们互相向对方传播负能量,倾吐着无聊无趣无味的琐碎日常。因为有这么一个同病相怜的人在电话那头,日子显得不那么难熬,终于,就在我日复一日地把心中的阴郁散播到操场上,我熬过了大一。
02
大二的时候,我开始喜欢上在操场的感觉,因为我开始喜欢上跑步,很多人以为我天天鼓足劲去跑步是因为我要减肥,其实不然。高中的时候因为胃胀气不消化,导致高考前两个月都在喝中药,顿顿白粥青菜,那种你看着别人大补鸡鸭鱼肉你却可怜巴巴喝白粥的日子我想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经过中药调理,高考后我终于能像正常人一样吃饭,同时我也瘦了十五斤,但是大一一个学年都没有注意饮食,我又重蹈覆辙。也许很多人不明白胃胀气是什么感觉,打个比方,就是不吃早餐一直到午饭时间都不会饿,仅仅喝一碗粥都能饱上一天,而且明明没怎么吃东西,肚子像屯了好几吨屎一样鼓的难受,这样仅仅靠喝粥就能饱的饮食习惯是不健康的,我的宿舍在四楼,等我爬上去就已经气喘吁吁。这样的身体带来的感觉糟透了,我一点都不像个正常人,因此,在没有中药的情况下,我决定听从医生的话——多去运动。首选的方式就是跑步,我试过快走、慢跑、快跑,最后还是觉得慢跑比较适合我。因为疾病的不适让我逐渐养成了跑步的习惯,这个习惯一方面帮我化解疾病的不适,一方面让我爱上慢跑,爱上操场。我喜欢在夜色中跑步,尽管有一盏大灯是照向操场,但是灯光之弱让我可以放心在黑夜中隐藏我自己,隐藏那颗并不想要被别人关注到的心。即使在冬天,寒风一股一股拍在脸上的感觉很刺骨,在夏天热浪一波一波地把体内的水分挤干,但是我依旧很喜欢跑步,大概是因为我喜欢在跑步的时候把一天所有的烦恼都释放出来,脑子有序的把事情一一想通,当我把八圈十圈跑完,不仅身体得到舒展,脑子也神清气爽,跑完之后,带着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的夜空都变得柔和,月亮都仿佛给我指了一条通往光明未来的路。
03
就这样一圈又一圈,时光指针指向了大四,我要毕业了,最后在这个操场的记忆,是我们全班一起拍毕业照。很清楚地记得,我仍然没有瘦,即使穿着夏天的校园裙,但和其他女生相比,臃肿的体型,毛躁的发型让我真的觉得尴尬而不自在,连自拍都觉得很讨厌。冬天的干燥连带得皮肤上的妆都浮了粉,无论用什么化妆品怎么都抚平不了妆容。即使这样,还是要努力摆出最好的状态把这个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美美地定格在照片里。我们在操场摆了很多个造型,其中因为我们的口号是“老司机永不止步”,我们摆了一个火车的造型,最后照片出来我把它放在空间上,很多朋友都说很棒,当他们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很感激班里这群很热血很可爱的人,因为他们的号召我们整个班级比很多大学的班级更加团结,因为他们,我的大学回忆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谢谢你们。
因为有些东西失去就不再重来所以更显珍贵,比如时间。我们不能操纵时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记忆即将模糊之前把这些回忆记录下来,即使文笔再怎么稚嫩笨拙,我也不想让心中的美好,真的再也不见。
总有一天,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