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无人过问的往事,在记忆中渐渐积满灰尘。从窗口透进来的微光照在上面,再也没有悲伤,或是喜悦。就在这样的一个季节,我默默坐在窗前,望见风,望见云,望见温暖,望见怀念。
年少的我们,可以坐在同一间教室听着同样的老师讲课,记着同样的笔记,还会为彼此好看的笔记本封面欣赏好久。那个时候,我们是多么简单而纯粹,快乐竟是那样容易实现。不知是不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缘故,即算是忙碌,心里也不会想太多。或许是因为那颗小小的心里只装着一个人,或许是因为只装着一个梦想,总之,我们的心里装着的,不多。
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你身边,还会有多少这样的时间?我要迎着这窗外的光线,牢牢的记住你微笑的侧脸。你问我:“我们会分开吗?”我想了想,坚定地摇摇头,说了不会。可是,你知道,我骗了你。后来的后来,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再仅仅是教室里的几排桌子那么长,那是几个城市的距离,要翻山越岭,要跋山涉水,这个时候的“再见”却绝非素日的允诺那般易于实现。
岁月在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都留下了痕迹,旧时光里的单纯消失不见,我们的五彩世界正经历着冲刷……不知道你是否听见,昨夜的雨,敲打在窗上,它一定是哭了。这夜,是多么静默,又是多么狂肆,此刻,我多么希望你可以伸出你的手臂,轻柔地揽住我的肩膀。我不是害怕孤独,只是害怕被这风雨吹走,那样的话,我该去哪里呢?易安说她“唯愁海角天涯”,我又何尝不是呢?生活在尘世之中,最渴望的是什么?是那根系住风筝的线。这样,无论我们飞得多高,都不怕找不着回家的路。
变化是时间赋予我们唯一的礼物,回头来看,我们会诧异,曾经的那个人去哪儿了?你会听见有一个声音告诉你——你想要的那个人被时间带走了。人生的各个路口,充满的总是离别。离开家,去到陌生的城市,我们是选择与家人离别,与熟悉的朋友离别;离开过去,去到新的生活,我们是选择与自己离别,与过去的旧时光离别。看来,我们总在离别,在离别之后,我们才得以走完人生。
所以,那一年,我骗了你,我说我们不会分开,谁都知道这是清清楚楚的谎言。一旦心有了流年的负累,便再也不能从心而欲,我们需要顾忌的太多太多,怪只怪,人只能“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而不能在这辈子中了无牵挂。这就是生命的无力之处。我看见,倒立的梧桐,散落在星空细草间。
风露朝夕,是否一切都会淡去?我不知道。时间轰轰烈烈地向前奔去,从来不顾它给我们留下的是什么。那千疮百孔的记忆之门,如果没有足够的勇气,我是无法靠近它的。那些曾经,有过追逐、有过迷茫、有过欢愉、亦有过痴狂和难以化解的悲痛,剩下的时间,等待又一个寂静的夜空降临,依旧是百感交集的夜晚,会有悔恨吗?无数次高声的呼唤,都无法给予我们撼动命运的符咒。伴着无声的泪,那个夜晚终归会恢复了平静。那些不安,都被我藏在了梦里,不愿再次重回的梦里。
时间和空间在那一瞬,在那一站里,显示跳跃前的热烈和沉醉。感情交织,目光拥抱,我恨不能望穿这不息的时间,在每一刻都与你重叠。可是,汽笛响了。或许,此生的相聚,从那时起,便成了一种奢望。这无尽的距离,我们渴望出发,抵达。但无奈世事缠绕,如今也,不成怀抱,得似旧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