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夏天里的一天,网点里人不多,我照旧在一号窗口办业务,徐姐像往常一样,拿了好多张支票,递了进来。那天,网点副主任乌云姐不忙,她俩开始聊天。

“小班有对象吗?我们单位刚考进来一个小小(方言,后生的意思),可好小小…”

“我们小班也是可好女女…”

“那小班给你介绍个对象哇…”

人们好像都特别喜欢给年轻人介绍对象。徐姐和乌云姐聊地很开心,好像我的事就这么定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也从徐姐嘴里听到了一些他的信息,我有一丝好奇。

那时还流行人人网,我偷偷用名字搜了一下,看到了他的头像,背光,看不到脸,他大概抱着一把吉他。

弹吉他的男孩对我是有吸引力的。

他迟迟没有联系我,直到四个月后的一天。

一个晚上,我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是《小宇》里的一段歌词,那时我还不知道。以为是那种骚扰短信,我回复“不和陌生人聊天“,他说”哦,原来你不喜欢这样的桥段…“我才知道,是他。

几天后,周六,他约我见面。他问我,你有吉他吗?我说正好有,他说那你带上吧,带你去个神秘的地方。

之前也有过两次“相亲“经历,第一次见面,无非是去餐厅吃饭。我开始想,哪个餐厅会有神秘的感觉。

下午五点多,他说,我到你家小区门口了,出来吧。我拎着吉他出去,第一次见他,牛仔裤,蓝衬衫,皮衣,眼镜,一米七,个子不高(此前我是介意男生的身高的),他拦了个出租车,告诉司机师傅去哪哪哪(他单位),当时我心想,单位有什么神秘的。

去了他单位,他的办公室在一楼,窗户迎街。北方的冬天,天黑的很快,五六点已是一片昏暗。没有开灯,屋里有两张单人沙发,沙发的对面还有两把椅子。他示意我先坐下,然后,他开始鼓捣桌上的一个方盒子(音乐发烧友的专用设备),插了一堆电源,然后喊我过去,来,戴上耳机。

他去到桌子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戴上耳机,始终没敢抬头看他。那个大盒子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冲击,音乐也是,期间听到几首在大学期间单曲循环的曲子,其中一首是绿洲乐队的《Live forever》,彼时深爱它的歌词。内心激动,惊异于两人之间可能存在的共性。半小时后,我摘下耳机,抬起头,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屋外橘色的路灯照进来,一切都刚刚好。他问我有什么感想。

此刻想起,他在有些方面是一个细腻的人。我说了我的感想,说了引起共鸣的歌曲,被触动的原因,然后听他讲了他大学的一些经历,跟音乐有关的一些经历,兴致所至,还会弹一段吉他,讲讲背后的故事。这些都让我着迷。

不知不觉,聊到了八点多。在此之前,我从没和陌生人聊过那么多而全然不觉得无味,虽然更多的是他说我听。他说,咱们出去吃饭吧。出去后,天气很冷,他说,这个点了就去就近的德克士吧,我们就去德克士简单地吃了一点。在我之前的经历里,第一次见面,男生无一不是选择一个较好的餐厅,表现一下。但他显然没有在意这些。

吃完饭,打车送我回家,到小区门口,他看着我进去,然后轻轻挥手。

《Live forever》里有一句歌词:Maybe you’re the same as me,we see things they’ll never see…

在此之前,我从没见过如他这样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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