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就像一粒草的种子,落在哪儿,就会喜欢上生存的那片泥土。来到沭阳近十个月,慢慢地熟悉这里,爱上这里。
景
最熟悉最喜欢的当属南湖公园。园里除了那片安静的小湖,里面还有几个主题园:虞姬园、崇孝园和儿童游乐园。每个园围绕主题在景点布置、建筑设计上各不相同,各有特色,各具情态。除此之外,还因地制宜,在土坡上种各种花草树木,水渠上架上别致小桥。甚至连水边蒹葭,艾草,坡上某个角落里的一丛小花小草,都力求自然,可见设计者的匠心。在当地,南湖公园是比较受喜欢的地方,每到节假日,就会有许多人,多是年青情侣和孩子,也有外地游客。湖上荡舟的情侣,游乐场玩耍的孩子和观光三轮上其乐融融的老少一家人,也是园中一景。
这儿除南湖公园外,据说还有几个地方值得一看:虞姬生态园、虞姬公园、梦溪植物园、新沂河九孔闸等。还有在全国都很知名的花木之乡——新河镇。可惜大多没去过。
我还特别喜欢沭阳街道上的梧桐树。有几条老街,还保留一些古老的法国梧桐树,有的树老得满目沧桑,树干得几个成年人才能合抱得过来。老树与时尚的店面相映,快节奏里透出悠悠的怀旧情怀。
城南美好家园小区外有一段路,路边的梧桐树像是新栽没几年的,高大挺拔。而到秋天,黄叶落下,满地铺金,引得路人惊喜驻足。政府在索性这里订了块牌子:“落叶景观区”,对此这我心里暗自赞叹政府有情调。
人
初到这里时,就有一个发现:沭阳美女多。曾不止一次跟朋友感慨过这一点,说是也许是美女虞姬故里的原因吧,这儿的女子大都比较爱美,而且也会美。街道,公园,商场,以及菜市场,随时都可以遇到好看的女子。即使载客的三轮车女司机,路边发传单的女子和小街上摆摊的女贩主,也大都衣着光鲜,收拾得干净利落,且眉目间各有风情。
沭阳人子嗣观念很重,一般家庭至少两个孩子,且大多必有男孩。经常看到很年轻的妈妈怀里抱一个,身后跟一个。如果是独生子女,那必定是男孩。而像我们这样只有一个女孩的家庭,几乎没有。
沭阳人最让我看重的是聪明而又勤奋务实,且韧性耐折。认识的几个朋友,有办学生补习班的,开美容养生堂的,开办工厂的。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积极乐观,从不抱怨喊累;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却很低调,不事张扬。特别是几个女子,不仅长得美,还一股侠士风范,媚中有刚。
生活中见得最多的就是路上的环卫工人和小街上的摊贩了。有时走在路上,看环卫工人用铁钩仔细地够出下水道口的和路边绿篱下的落叶,不免心生敬意。一同来带孩子的同伴曾感慨说:“在我印象里,我们泗洪那儿的环卫工人正好相反,总是把这些树叶草屑什么的往下水道和绿篱底下捅的。”
沭阳没有闲人,各人都在做一份力所能及的事。熟识的几个送饭到校的家长,都有工作或经营着一份事业。像我这样不工作,只管每天给孩子送送饭的,也许在她们眼里,就是个懒做之人吧。那条我熟悉的小街,摊贩年龄不等,有正值妙龄的帅哥美女,有面目沧桑的中年人,也有七十岁左右的翁妪。每人经营自己的摊位很是上心,有的还特别讲究,韭菜必定是捆扎整齐的,连短胖的扁豆和修长的黄瓜也是一根根排齐,西红柿也不会随意散乱地堆放,而是一个个码放成高高的一堆,很是赏心悦目。
然而,不知为什么,当地人自己对家乡人的评价似乎并不是很高。有一次在传达室,几个家长闲聊,有人问那个操着普通话的家长说:“你不是我们沭阳当地人吧?”他说:“我是啊,就是在外面从来不说沭阳话,也不说自己是沭阳人。人家都不喜欢跟沭阳人处事。”传达室门卫自己就是沭阳人,但跟人聊天时却说说沭阳人“孬”,“不好处”。
语
一开始听沭阳话,不是太好懂,因为很多字在发出时音调都有了变化,好多字似乎都变成了重音。
生活中沭阳话里“对象”和“不懂”这两个词使用频率比较高。在我们那里,“对象”一般专指婚前情侣,并且是上世纪后期使用较多,现在很少听到了。而在这儿,不管青年还是中年夫妇,向外人说起另一半都喜欢称“俺家对象”。有一次,一个送饭的当地妈妈问我:“你家对象是干什么的?”听着很有意思,感觉自己顿时年轻很多似的。沭阳人还特别喜欢“不懂”这个词,使用时大大扩大了该词的词义范畴。不懂得、不理解的用“不懂”,但说到自己不知道的事,不了解的也用“不懂”。“高二几点放学啊?”“不懂。”“明天有雨吗?”“不懂。”“今天农历多少号啊?”“不懂。”“去交水费路怎么走啊?”“不懂。”
沭阳话里还有两个词,我不知道确切应该用哪两个字来表达。他要是赞同你说的话,不说“是呀”或“对呀”,他会说“dóu呀”。如果他要表达对某事物或某人的不满和鄙夷,会说“jué东西”或“jué人”。
我最喜欢这儿人说的“走了吗”三个字,不管是在社区超市、专卖店还是菜市上的摊点,当你买过东西离开时,他们总会说句“走了吗”(“吗”字音变为man),让你觉得很温情。这句话如果是一个女子说出,大多轻柔软糯,更添妩媚,让你愿意下次再光顾。
一方水土,一方人。以上便是我客居近一年来对沭阳的一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