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龙先森的十二岁生日

昨晚你见我感冒,告诉我说今天可以自己早餐,我不用送你。早上,我还是起来了,你告诉我你想跑步去上学,让我多睡一会儿。

我接受你想要照顾我的心意,目送你走进电梯,跟你挥手再见。

婆婆发微信说祝你生日快乐,一想你竟然十二岁了,我忘了这件事。但又觉得不是忘了,而是有些没能接受。我自己很多时候都还是孩子,你怎么就十二岁了呢。可这是事实。

想着早上没有跟你拥抱,没有对你说生日快乐,想要请老师转告,也想来学校亲自给你说这句话,然后,又一个一个地否定,我不想那么匆匆,决定写一封信给你。

首先冒出来的念头是,你是我最棒的儿子。我记得某年暑假送你去你父亲那儿,看见我们可以谈笑自如,你流着泪对我说,这是你做梦都想要的景象,尽管知道它只是昙花一现。当时我就在想,你是多么渴望爸爸妈妈可以一起陪着你,哪怕是短暂的一会儿啊。而现实是我们没有办法再过到一起,我也没有办法满足你的期待,尽管它很小。这是爸爸妈妈的问题,你没有错,我的儿子。

值得欣喜的是,你没有把自己搅进我的这一段历程,而是只经历了短暂的埋怨,然后选择了接受,接受家里新来的男人,接受有了妹妹,接受暂时离开陪伴了很多年的爷爷婆婆,接受新的学校;接受同一屋檐下别人的嫌弃,接受妹妹的调皮捣蛋…我真的很好奇,在这么短的时间,成年人都难以办到的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很意外地看到,上初中的你完全不一样。我记得小兰老师说这就是你本来样子的时候,你的眼睛里闪烁的泪花,你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努力被看见的孩子呀。我在想,上初中的你,有被谁看见?被谁欣赏?才让你愿意哪怕十点才到家也要捧起议论文和数学书?愿意不睡觉也要跟我探讨自己的失分点?这半年的时间,你一路飙升的成绩,真的是你努力的见证,哈,是的,你努力了,也不意外,或许之前的你只是厚积薄发,我没有看见。

回头去看,我有很多次的书写里,都提到过你的眼泪,想起来真是欢喜,我的儿子该是多么深情啊!才可以让自己的眼泪在想要出来的时候就出来,真的好棒。是的,你可以流泪,可以不坚强,可以不接受,即便将来你选择不考大学,不结婚……都可以,因为这是你的人生啊,你当然可以自己做选择。而你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我的儿子,我很爱很爱的儿子。

无论怎么样,妈妈都在家等你。无论你想要多少拥抱,妈妈都给你。儿子,你值得呢!

亲爱的儿子,祝福你,十二岁的生日是你喜欢的。祝福你,所有的经历都可以成为你的养分。祝福你,所有的遇见都是值得拥有的遇见。

我爱你,谢谢你,请原谅,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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