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跟男友分手后,木清更不爱出门了,缺东西了网购,饿了叫外卖。家里乱得不能放脚,她故意的。反正没人要来,姐也没这个心思整理,正好拿来发泄一番。反正他都那样说自己了,不这样实践怎么对得起他的嫌弃。
离他摔门而去有多长时间了?一周了,对,就是一周。他说,“木清,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班也不上,家也不收拾,杂物都堆到天花板了。分手吧,我给了你时间和机会,可你已经没救了。”
木清一点都不赞同他的话,“什么杂物,这是货物,花了好几万代理的货物,都是钱。你不支持我的梦想就算了,还出言伤人,我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以后能过上好日子,有车有房有存款。”
男友摔门而去,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屋里,听腻了,心都嘲笑得麻木了。可木清一点悔改都没有,真是又犟又蠢,分了好,正好相处三年也厌了,公司新来的小吴多青春可爱。
从什么时候开始与男友吵架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木清回想,好像就是从自己代理这个产品后,当时一口气把几年的积蓄拿出来冲了总代,他就不高兴了。可是,她也很努力啊,有代理,也有零售,货物是一直都有,但都是流动的,现在是没赚到钱,但什么事业都有个播种期。算了,他要走就走吧,他以为隐藏得很好,可她早就看见了他微信聊天里的吴妹妹。
但木清还是伤心了,满屋子都是他的影子。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冰箱,拿出上次与他一起买的红酒,自饮起来。起初小杯小口地喝,后来嫌慢,干脆对着瓶口喝起来,什么男人啊,姐不在乎,你要去找吴妹妹、李妹妹,随便。等姐开着宝马来碾压你们,都给姐等着。
今天怎么回事,头还没晕,都见底了。算了,不喝了,为了那个花心男人,不值得。有些饿了,点个外卖吧,叫回上次那个帅哥送,都不容易,照顾一下。
好像要醉了,后劲挺大的,头好重,房间怎么这么挤,谁堆这么大堆东西,讨厌,一点都不会持家,乱死了,这样的环境谁受得了,木清自言自语。
2、
“咚咚咚——”
“吵死了,谁啊,大半夜的,搅人清梦,自己进来吧,我的头好重,起不来了。”木清对着外面喊。
门开了,竟然忘了锁门。木清抬头,看见一张模糊的脸,看不清,死命睁大眼睛,算了,醉了。
送外卖的帅哥只站在门口,打算放下外卖就走。却听见里面,木清在狂吐,还带着哭声,眼看着越哭越大声,在楼道回音特重,他犹豫了会,还是进去了。
这样乱的家,真的是女孩子的吗?算了,就当做好事帮她收拾一下,吐成这样,也够难看的。
他拿来纸巾,帮木清擦干净脸上、衣服上的污渍,但衣服湿了大片。他推了推木清,“那个,醒醒,你衣服湿了,这样会着凉的。”
谁知他不说还好,木清一听到他的声音,立马火冒三丈,“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也一样,都嫌弃我,我喝酒怎么了?我吐自己衣服上怎么了?我自己努力赚钱怎么了?我自己租房当仓库怎么了?你有本事租栋大的给我住,我保证不再堆这些东西。你以为我很乐意堆这些东西在家里,都是钱,我丢不掉啊。呜呜呜——”
第二天,木清醒来,头要炸了,昨天怎么就喝酒了,好像群里还有培训会议没听,真是喝酒误事。
“待会儿,我昨天干嘛喝酒来着。好像是想起那死男人了,想起他骂了我一通,然后说分手。我也真是的,喝什么酒,分手就分手啊,又不是什么香饽饽。我好像还吐了……”木清想到这里,赶紧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外套脱了,穿着打底衫,还睡在床上,这是谁做的,难道那男人又良心发现回来了?
木清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算了,不想了,管他是谁,反正没占我便宜,算是个好人。
来到客厅,她看见了自己昨晚点的外卖,还没有开封。脑海里有东西闪过,赶紧回房拿起手机看通话记录,最后一个电话,是上回那个外卖帅哥。木清想起,自从用了外卖软件,每次的外卖小哥都不同,但都只送到楼下。除了上回那个帅哥,不但帮她送上门,还顺带赠送了饮料,并留了电话,说下次照顾他的业务。
木清猛拍头,我的天,木清你个糊涂蛋,喝醉了还敢放男人进来。等等,有些不对劲,客厅怎么这么亮堂了,谁收拾的,横七竖八的货物也摆得整整齐齐,换了方位,不挡光线,还挺顺眼的。
不会又是那个帅哥的杰作吧,还真是个好人,这样乱的屋也敢进,这样脏污的女孩也不嫌弃?木清摇摇头,搞不懂,刷牙去。
3、
吃过早餐,木清有些过意不去,还是拿起电话打给了外卖帅哥,道谢总要的吧,有来有往,才是正道。
“喂,那个,谢谢你啊。”木清说。
“我叫秦路明。”他说。
之后木清约了秦路明吃午饭,作为答谢。正好自己也许久没下楼了,透透气吃个正餐去。
木清忐忑不安地坐在位置上等着他,终于来了,是有些帅,比那个摔门的前男友好多了。秦路明意味深长地冲着木清笑笑,坐下。
木清先开口,“点吧,我随便,总之,昨天谢谢你。”
秦路明点了,很娴熟地叫来服务员,叫了招牌菜,一点都不像平时送外卖的形象。
等菜的当口,秦路明一直盯着木清看,木清被看得脸红了,真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竟然会脸红,几年修炼的厚脸皮都无处遁形了。大概是因为昨天最难堪的样子被他看去了,木清越发难为情了。最后只得拿起水杯喝起茶来,顺道示意秦路明也喝茶。
谁知秦路明像是要看出花来一般,仍盯着她的脸看。最后,木清实在受不了了,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秦路明终于憋不住了,吃吃地笑了起来,“这才像,这才是你的真实模样,很可爱。”
听见一个男人这样口无遮拦地评价一个不熟的女人,木清自认见识男人无数也甘拜下风工。噗的一声,茶吐了出来,还打湿了衣服。
“呵呵,不逗你了,木清,我是秦路明,很高兴认识你,从今天起,我开始追求你。”
4、
木清彻底傻眼了,去了前男友,来了外卖哥。要不要这样闹腾,她的生活不用这么戏剧,好么?
“那个,帅哥,你可知道我一周前刚被男友甩,而且他甩我的理由很有道理,想知道是什么吗?”
“不用,我知道,你昨天说了。”
“那你还追什么?我家那个杂乱不堪的样子你看到了,我那堆积压的货你也看到了,还有我最狼狈最难看的鬼样你也看到了,请问您的审美没毛病吧?”
“没有。”
“不是,什么没有。你是嫌我的生活还不够乱是不是?告诉你,姐不考虑外卖哥。我走了,饭留给你自个儿吃。”
木清坐不下去了,准备摔桌子走人。却被秦路明一把抓住,感觉到周围的目光,他示意木清坐下。
“你真想知道?好吧,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秦路明迟疑了一小会,继续说,“正因为我看见了你最狼狈最无助最难堪的模样,而那个样子的你,打动了我的心。”
“我不是外卖哥,来接近你原本是想报复。我相处五年的女友突然提出分手,说她找到了心中的命定男神。那男人就是你前男友,而我前女友就是你昨天嘴里的吴妹妹。”秦路明看木清一脸懵逼的模样,连忙解释。“她说那个男人浪漫温柔体贴幽默,会在她需要时第一时间出现在身边,不像我,满脑子都是事业。”
“我一听她这堆破烂理由气炸了,天天和小白脸抱在一起能当饭吃?我奋斗还有错了,至少让她吃穿住用行都不愁了。后来又听说小白脸还有女朋友,所以就想着他抢了我的女朋友,我也要抢了他的女人。然后就……”
“就什么?我就说好巧不巧这时候跑来一个雷锋外卖哥,原来也不是好鸟。”木清终于回神了,大怒,摔桌子撂凳子地几步离开了。
5、
“都是些什么人,全跑到我跟前撒野来了,当我是橡皮泥随便揉随便搓?”木清气愤地沿街骂了一路,还不解气地边走边踢地面。
可没走多远,就被一辆车挡住了去路,她抬头看见了秦路明。如果是平时看见开宝马的男人,她还会高看一眼,可眼前这个是她最厌恶的骗子。
“我还没说完,上车听我说完,好吗?看来真的是不会说话,可我发誓今天说的全是实话。上车好不好?”说完秦路明半拉着木清上了车。
“我昨晚本来是打算,拍个那啥照刺激一下那小白脸的,可我不是没干吗?”
“你龌龊!”
“好好好,我龌龊,我下流。可是你不想报复他们?你昨晚可不是这样说的,你骂了他祖宗十八代,还诅咒他一生完蛋。”
“我什么时候说了?还祖宗十八代,我有那么恶毒吗?”木清辩解,尽管心里的确恨不得将前男友大卸八块。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不管那对男女了。我刚刚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木清,你打动我了,我喜欢你,不管是此时的你,还是背后的你。你考虑一下。”
“不考虑,动机不纯,心思肮脏,行为低下,我凭什么考虑你?再说,我修炼不够玩不起。”
“真不考虑,如果我说,我能帮你处理掉那堆货呢?”秦路明顿了顿,使出大招。
“啊?你说真的?行!你帮我把货处理掉,本钱拿回来,我就考虑跟你试试。”正准备怼回去的木清,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折,眼冒金光地问。她曾暗自祈求上天,帮自己从那堆货里解救出来。如今神都听见了?
“果然,我还不及那堆货。”秦路明扶额装出很受伤的模样,却怎么看怎么像计谋得逞的偷乐。而后又很爷们地说,“你统计个数目,我买了。但是,木清,我是真心的,与其他无关。我是木讷不解风情,但我是爷们,会罩着自己的女人。”
“你买?那么多洗发水,你买来做什么?我还以为你帮我销出去呢,算了,我不欺负老实人。”木清不忍心,“虽然你也不是老实人。”
“你这是在关心我?放心,你男人我还不至于因为那堆东西破产。”秦路明不忘打趣她。“公司一人一瓶,当福利发了,还有家属,就解决了。你男人的能力,要相信。”
“别蹬鼻子上脸,什么我男人,还不是呢,八字还差一撇半捺。”
“至少已经有半捺了,唉,不是应该先有撇吗?”
汽车开远了,扬起路边阵阵灰尘,很快又散去,太阳露出整张脸,照耀着每个人。
6、
误打误撞,木清和秦路明走到了一起。
是谁说的,徜若你把最狼狈最不堪的一面展示给他,而他不嫌弃,那就可以考虑终身了。因为,一生很长,多少人相爱时美丽无比,婚后却因丑陋而夭折。
木清回到了自己的职场,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那百万之梦,至少她不适合。前男友说她不知天高地厚,做白日梦。她何尝不是这样以为的,只是当时已经到了那一步,她没有迅速回头的勇气。直到遇见秦路明,他解决了她的乌云罩。
也许会再次遇见前男友和那吴妹妹,可以当作路人,也可以当作最普通的熟人。管他们呢,各有各的人生。
“在想什么?阳台上冷,我们回屋。”一双大手将木清拥入怀,那样温暖又安心。谁再敢说秦路明不懂冷暖的,她跟他拼命。
简书大学堂无戒90天挑战训练营第14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