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出差去了,我妈今晚值班,会很晚回来。”我打开门,示意夏天随意坐坐,便去给他拿饮料,“你喝什么?我家好像只有冰镇的·····”
“有茶吗?我想喝茶呢。”夏天笑着问我。
我喜欢这样有着自然温暖微笑的夏天,不是他在学校里那样的冷嘲热讽,拒绝我的时候那种冷漠的笑。好像在面对一个素未谋面的朋友一样,轻松坦诚。让他在夕阳的余晖里映衬地格外美好。
我烧了一壶开水,冲上了我最喜欢的西湖龙井,鲜嫩的叶子随着滚烫的开水慢慢沉淀下来,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我小心翼翼的端着还在冒热气的茶杯走到客厅。
“任秋桐,你在学校的时候怎么不弄个这样的发型?”迎面看向我的,是正在翻着我家沙发上杂志的夏天的异样的眼神。他接过我的茶杯,又近距离地欣赏着我光洁的额头和全捋到后面的微卷的刘海。
我有个习惯,就是一回家就得把脑门前的门帘撩起来,加上最近又长长了些,不管我洗了没洗,下课回到家基本是贴着皮肤,还有一些扫眼睛,所以我索性全部捋起来扎成了一个小辫子顺着头发梳向后面。但是我今天忘了,还有夏天在客厅里。
“唔····怎么,好看吧?”我有些尴尬地牵起嘴角,虽然我知道我的脑门多少有些油了,但应该还不至于特别难看吧。
“不是,跟我家小狮子简直一摸一样。”
前两个月我烫了个近乎整个脑袋的卷发,还染了个不怎么显眼的深棕色。但是因为复读的关系又拉直了头发还剪短了些。几个月过去,慢慢清水挂面般的头发仿佛中和了药水一般又慢慢卷了起来,这反而越发自然,一点也不像刚烫了的时候泡面一般恐怖的广场舞大妈的流行发型。倒是齐耳的小卷发真有点小狮子的味道了。
小狮子是夏天家的小比熊。他之前给我看过照片。各种各样,都是两个人的合影,抱着的,牵着的,脸贴脸的,都有。但不论构图怎样千变万化,动作怎样花式秀恩爱,不变的都是夏天一脸的灿烂摸样,青春美少年的摄人气息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夏天收回了对我发型的打量后又埋头翻着杂志,抿着嘴点了点头,笑了笑,似乎是对我发型的肯定。他的头发是暖黄色的,皮肤微微反射着阳光。翻动着杂志的手也是干净修长的,微曲的身体藏在白色体恤后面,显得空荡荡的。
“哈,你饿不饿呀,要不,我给你煮碗面吧。”我想起来到了晚饭时间了,本来就打算今晚煮面吃的,正好夏天在,可以煮个双人份的海鲜拉面,正好昨天妈妈熬的牛骨汤还有剩很多。没等夏天抬头,我就冲进了厨房,决定拿出我的招牌——浓汤海鲜乌冬面。
海鲜面煮好的时候香气四溢,再加上刚蒸好的鸡蛋,堪比商场的日式拉面。我正打算叫夏天可以准备吃饭了,但是仔细一听似乎客厅没有动静,连翻书的轻微的声音也消失了。我悄悄走出厨房,这时的夕阳已经快要落下了,客厅里的光线变得非常微弱,有些暗淡还有些朦胧了。当我正打算习惯性地摁下墙壁上吊灯的开关时,我看到————
倚在沙发里没有声响的是睡着的夏天。我悄悄地走近他,这才仔细观察着他。傍晚最后一缕阳光洒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有眼角那颗平时不怎么明显的咖啡色的痣。他总是微皱的眉头舒展开了,精致的五官镶嵌在脸上,就像雕塑一般静止。安静和谐地似乎要沉进我家的碎花沙发里一样。
这一幕我看呆了,但又不自觉地把手放到了他的鼻子下方,想感受这座雕塑是不是还有呼吸。直到柔和缓慢的气息洒在我的手指间。他突然醒来了。
“你干嘛?”
“我··我还以为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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