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谈话（下）
爱错了人会发生什么呢？
李莫愁成一个古墓里的清纯女子变成了杀人不眨的赤练仙子，从出场念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到退场惨死绝情谷，都是因为爱错了人。
可张晓丹终究不是李莫愁，她做不到去撕毁徐佳虚伪的面庞，于是在那个寒冷的夜晚，她选择了和这个世界诀别。
爱一个人是需要留有余地的，不然当你发现被欺骗时你连后退的路都没有。
张晓丹就是没有后路，于是纵身一跃，那河里既是她清醒的水也是她伤痛的泪。可任凭她最后一段路走的有多苦，徐佳终究是冷酷的。
“我和她就是普通情侣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徐佳不断重复的两句话，对他而言，张晓丹到死都是在给他添麻烦，所以他并没有觉得难过，甚至带着一丝愤怒：这个蠢女人，死了都不让人清静。
“给你看个表演。”小刘警察看了一眼徐佳，走到垃圾篓里把他刚才扔的馒头又捡了起来，回过头对徐佳说：“帮我找个大一点的杯子可以吗？”
徐佳一愣，但马上又回答说：“哦。”说着他就在办公室里看着，发现欧阳老师桌子上有个空着的一次性碗，问道：“这个可以吗？”
“嗯！”小刘警察把馒头递给徐佳说：“放碗里，然后倒水进去。”徐佳狐疑的看着小刘警察，他不明白这个年轻的警察想干什么。
徐佳接好水后，刚想把碗递给小刘警察，但小刘警察却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竹签递给了他说：“拿去，一直搅拌。”
“这是做什么？”
“做实验啊。好玩的实验。”
徐佳只能坐到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把泡着馒头的碗放在茶几上，一只手拿着竹签在碗里搅拌着。而小刘警察也不说话，就是坐在他对面的沙发，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两只手十指交叉，两个大拇指绕着圈，两只脚伸展着，右腿靠在左腿上抖着。
“好了吗？”
小刘精彩抖着腿，眼睛朝下瞄了一眼，说：“继续，快一点。你们这些大学生，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徐佳的手已经酸了，他只能换一只手，可还没搅拌两下，小刘警察就喊停了。
“你知道你女朋友捞起来时什么样吗？”小刘警察突然坐正起来，整个人都扑向了徐佳，他两只手支撑在徐佳的沙发上，手臂之间的距离刚好时徐佳头的宽度，而小刘的脸也贴到了徐佳的脸边，眼睛死死地盯着徐佳的眼睛，让他无处可逃。
“她捞起来时已经泡得发胀了。”小刘警察低沉着声音，嘴里哈出的热气使徐佳的眼睛起了一层雾水，他想往后缩，可后面已经是椅背了。
徐佳吞了吞口水，喉结也跟着滑动了，说：“你，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她是你女朋友，你不应该关心她吗？她死的那么惨。”小刘警察向后退了一步，手里突然举起一根竹签，上面还插着刚刚在水里搅拌的馒头，这时已经发胀了，说：“她捞起来时就是这样。水进入了她的肺，她一直在咳嗽，在挣扎，可越是这样水就进去越多。你知道吗？她的肚子里都是水，鼓得很高。”
小刘警察一边说一边把馒头放在徐佳的眼前，徐佳把头转向左边，他就把馒头转向左边，徐佳低着头，他就把馒头放低一些。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为什么和张晓丹在一起，心里却喜欢着苏萌萌？为什么她给你打电话，你却一直拒接？”
“为什么？你不知道她有多烦，一天最少问上十次你爱我吗？明明可以一个人去吃饭却偏偏要我陪，她逛起街来跟疯了一样，还要我帮她拿着包。还有……”徐佳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似乎这能让小刘警察理解到他的苦衷。
“谈恋爱不都这样吗？你以为和苏萌萌在一起就不会这样？”
“苏萌萌多好啊，她只会安静地画画，会在图书馆里静静地看着书。”徐佳突然就笑了，说：“你没见过萌萌画画样子，我见过。她披着长发，穿着白色的裙子，拿着画笔。阳光从她的侧面照过，她就像花仙子一样，花园里的花都是她笔下的杰作。”徐佳的眼睛看着窗户外面，尽管外面是寒风凛冽，把枯叶吹地在半空中打转，可徐佳的眼里却像是看到了春天的百花齐放。
“你个傻逼，不喜欢你的人才不会和你一起吃饭，一起逛街，才不会问你’你爱我’吗？”小刘警察拿起欧阳老师桌子上的一本书就要拍徐佳，可又想起这里不是派出所，于是又停了下来，可徐佳还是被吓得往后一缩，这反倒又激起了小刘警察心里的怒气，又扬手装作要打的样子，徐佳又被吓得往后一退。
“那她昨晚给你打电话你们说了什么？为什么后面几个你都不接？”
“没说什么。”
小刘警察瞪着双眼，咬着牙根说：“信不信老子打你？”
“真没什么。”
“嘭。”小刘警察操起手里的书就往徐佳身上拍，虽然打着徐佳可他却挑着肉厚的地方打，边打边说：“让你扯淡，让你扯淡，让你给老子扯淡！”一顿乱打之后，小刘警察把书往徐佳身边一扔，喘着气问：“你们昨天说什么了？”
“她问我为什么是不是喜欢苏萌萌。”
“还有呢？”
“没了。”
“真没了？你最好给我全部交代了，不然老子等会儿就不是拿书打了。”
“问我是不是偷了张子扬的作品，是不是故意往张子扬的作品上抹奶油。”徐佳说着还咳了两句。
“别他妈给我装。老子都是避着痛处打的，要是在派出所，老子非给你打趴下。”小刘警察觉察到了面前的这个学生绝不是善茬，又问道：“为什么后面的电话都不接？”
“她问了问去都是那几句话，我还能说什么。”
“好了。你别给我装了。你说的最好是实话。这几天你哪里都别去，就给我在学校好好呆着，我会随时回来问话的。”
小刘警察拿着笔记本往咯吱窝里一夹，准备往外走又想起了什么往后退了一步，把那碗水泡馍往徐佳面前重重地一放说：“好好看着！”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是老警察。他进来看着呆愣在沙发的徐佳就知道小刘警察又制服了一个，说：“那今天的谈话就这样了。你和那两个女同学这几天都不要离开学校。她是自杀还是他杀我们还要进一步分析。”说着就给了小刘警察一个眼神示意他离开。
“她都死了，能不要因为一个死人毁了我的前程吗？”徐佳突然站了起来，冲着小刘警察的背影喊道！
而这话，不仅让两位警察停住了脚步，也让办公室外的苏萌萌和刘玉婷也愣住了，天下竟然还有如此冷血的人。
其实，写这一章的时候我想直接把徐佳写死，可是贱人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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