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回忆录,顺便推荐一首很好听的斯瓦西里语民歌
SEVE - Song from SWAHILI
先说说 Eric & Mary
Eric 是小区物业今年33岁,要说这个世界上黑人皮肤真是太细腻了,细腻到认不出来年龄。也不知道这货怎么保养,三十好几看起来跟高中刚毕业一样。他个子不高,一付标准黑人牙膏上头像,整齐白牙blingbling 发光
Mary是Eric的老婆,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一直以为Mary 40。饭后八卦一下得知Mary今年才20岁。Eric 和Mary是当地普通的人,怀揣着大城市的梦,与国内年轻人一样来到北上广大城市务工。
Eric曾住在首都城郊,每天上班要花两个多小时,路费每天20多元,一个月工资一千人民币上下,Mary 干家务,平日带带孩子,一家人过得拮据但很快乐。
Eric上班穿着整整齐齐,二手一身的衬衣西裤,坚持每天都换洗。到达工作岗位后,换上工作服,上到电路水管,下到剿灭一伙不明非洲马蜂,样样干的到位。
但凡房子琐事,也会请Eric过来帮忙,一定会给点小费和小物件,一来二去和这位非洲小哥建立了深厚友谊。非洲市场上佣人家政挺便宜,做一次工,差不多30元人民币,洗衣服,拖地,带孩子,隔壁开超市华人他们家常年请一位佣人,大概每月500元。我平时挺好奇黑人生活,小区里面有索马里,穆斯林,白人,埃塞,跟个小联合国一样,平日经常跟Eric凑到一块Gossip其他小区住户的八卦,没曾想这成了了解当地居民风情的重要手段。
一直以为强推是天朝社会主义一到特色套餐,没想到民主国家也有,更加暴力。有天夜里Eric房子被政府强推了,没有事先任何通告,没有任何补偿。地方政府葛优躺不作为,结果不了了之,好在小区后面有个铁皮房子,他一家暂住下来。
锅里面的东西叫做ugali (音:雾咖喱),Eric正在教我们如何烹饪ugali,太用力他把铲子给捏歪了
这是一种玉米粉,木薯粉,小麦粉的混合物,用大火烹饪出来,营养价值极其高
有点像橡皮泥的手感,不过很香,当地人吃的都壮壮的,当地婴儿断奶后,大人就给小朋友喂这个糊糊,下图为当地正确吃ugali方法
当晚和做了一顿鱼香土豆丝与Eric分享
特别有趣的是,Eric吃了一半饭后,说什么也不吃了
我和同事很不理解,这家伙居然说:“我在外面吃多了,老婆会多想的,她会怀疑别的女的在讨好我,我不敢吃了,真的谢谢,谢谢你们的招待,再不回去她就会一直哭哭哭哭哭。。。”
我听明白后笑了好久,原来Mary 家教如此严格!
老马&马夫人
非洲生产高质量的红木,找了一家家具厂订做乒乓球台子,大概一千多。于是,这成了我们每天必须娱乐,时不时也有邻居参加。左面还是Eric,哆哆嗦嗦好紧张,每个球过来都要尖叫一声。右面红裙子是隔壁老马家媳妇,老马是索马里穆斯林,常年在肯尼亚海港城市蒙巴萨工作。(喜欢旅游的战友可以百度下蒙巴萨,是个让你惊喜不断的地方)
我挺好奇为什么马夫人乒乓球基本功这么好,原来非洲一些学校是有乒乓球课程,她上学时接受过良好教育,门缝里的是他们家的女佣。更让我难想到的是,这位马夫人居然在一家水泥厂工作,是个现场项目经理,当年干活很拼,爬上爬下的,第一个孩子因此给流产了。
但马夫人特别乐观和Eric一样,孩子,房子都是大事儿,没看到他们整天将不愉快挂在脸上。
马夫人是基督教徒,老马是穆斯林。当时特别好奇,你俩怎么能走到一起?之前肯尼亚动不动就挨个恐怖袭击什么的,见到非穆斯林就屠杀。看来抛弃民族信仰的爱情都是真爱。
老马平时忙的见不到人,回到家就躺在沙发上等伺候,颇有国内官老爷的范儿。
老马夫妇在当地算得上是中产偏上的层次,俗话说虎父无犬子,他们的小儿子穆罕穆德从小性格彪悍,天天和信基督Eric打架,有点孩子王的意思。
好朋友华人小马夫妇
记不清是八月份还是7月份底一个周日的下午,小区里面遭了劫匪,3男两女,共有三户邻居被抢,小马夫妇是受害者之一,那会儿我打球回来洗澡,正准备去小马家串门子。走到楼底下看见一黑人邻居,神色很慌张:“你好,我是eddie,你的邻居。我被入室抢劫了,你能不能看看你们中国朋友有没有事情? 刚才劫匪拿枪对着我胸口说 we are looking for chinese!但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你家,先抢完你再说!”
我问:“你知道劫匪在那里吗?他们走了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劫匪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小区。” 这时候我好紧张,很挂牵朋友的安危。但看着他们家灯是亮着的,不确定劫匪是不是还在他们家里面,我没直接敲门,壮着胆子在门口用中文大喊朋友的名字。
终于得到了答复,看来劫匪已经跑了,见到朋友没有事情后,总算舒了一口气
后来才知道
朋友两口子以为我过来串门子,没想开门就被他们控制住
朋友脑袋上还被枪砸了一些
然后被劫匪用鞋带拴住了手脚
事情很明了,这些劫匪都是警察或者军队上的
捆绳的手法相当专业
然后就各种搬,先是女劫匪打开朋友老婆的衣柜,跟shopping 一样,左右试衣服,最后连朋友家的煤气罐子都搬走了,小马夫妇损失很惨重,4-5w 的结婚钻戒也被拿走了。劫匪搬完以后开着车就跑了,小区保安就跟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针对小区保安的失职,住户们都非常生气。
尤其是我们几个亚裔人,我们自发成立了tanents community,决定起草一份强硬的声明,让他们务必改进一些服务,由另外一位印度三哥邻居起草声明,加上我们的所有要求。然后挨家挨户找其他住户签字,认可声明。当然,这份声明主张得到了所有人住户黑人,埃塞人,印度人,穆斯林,还有索马里人住户,更没想到我们几个年轻的亚裔成了小区里面团结好风气的执牛耳者。
这件事情过去没有多久后,我就结束常驻回国发展了。16年时候正好在上海碰到小马夫人,一起饭叙叙旧,了解她回到广州一家车企打工,老公小马还在肯为美好生活奋斗。
荷兰邻居Manix & 赞比亚黑老婆
door to door 的邻居Manix,年轻时游历世界,问他对中国什么看法? 你们中国的饭很好吃,尤其是成都 feel my tongue burning all the time !
夏天时候两家经常在一起cooking,烧烤。不过他们两夫妇貌似不太会做饭,荷兰人中午一般不吃热餐,最多三明治加两片芝士,晚上吃一顿大炖菜。
Marnix 是一个比较保守的白人,虽然门对门,但交流不算多。初认识时他在一家企业上班,后来跳槽到了大使馆。我惊了一个呆,貌似在荷兰这种跳槽很常见,行业跨度之大令人咂舌...他的老婆也是很有意思一位,知书达理贤妻良母。上得厅堂cooking家常,上得餐桌将五粮液一口闷,Manix有点怂,一两下肚晕半天。
那段时间挺快乐,大家经常聊一聊历史和文化和工作。后来Manix 调到了赞比亚,接管太太的一篇庄园,时不时发个邮件问候,婚礼时候也邀请我们做客,婚后迎来小宝宝取名为“陈迪”
轻舟已过,肯成了我第二故乡,经常念叨在那边的生活,想起邻居和风情。
等小宝大一点,一定会带着他再访Ken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