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纸个贝尔~收纸个贝尔~”洗脑的吆喝声在大街小巷回响,在脑中久久回荡。
刚好奶奶今天大扫除,整理出了一大堆废纸箱,鞋盒,便让我到巷外把收纸壳的喊过来。听到我的呼唤后,他急忙踩下刹车,艰难的调转车头后向巷子驶来,车厢里成山的纸箱已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便会山塌俱损,功亏一篑。车厢两旁的护栏上挂着几个麻袋,被饮料瓶和易拉罐撑着早已鼓鼓囊囊,就连车子前方的后视镜上也没放过,一边挂了三四个油桶。
远远望去就像一座移动的垃圾山,驾驶者的身子早已淹没在其中,只露出一个辨别方向的头。
过了许久车子终于驶了进来,直到家门口才停下。从车上下来的也并不是我想象中的老头,约四十多岁,中等身材。也许是因为在烈日曝晒下的奔波,他的皮肤早已黝黑发亮,身上穿的是件褪色的蓝色工装,泛着点点油渍不合身的牛仔裤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色彩。脚下的胶鞋也不知开了多少次,补丁与缝口“相交辉映”。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靠在麻袋上,用长满老茧的手夹着一根廉价香烟,布满胡茬的脸在缥缈的烟雾下若隐若现。也许是无聊,他开始过问我的学习,还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学,将来不要像他这般为了生计日夜奔波,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一根烟的功夫奶奶才把纸箱拿了出来,他拿出藏在缝隙里的秤,称完后便给了钱。小山般的纸壳却仅仅卖了十五元,殊不知他那一车厢又能卖多少呢?
邻居王姨闻声也把自己家的纸箱整理了出来,他一件件称过纸壳说到“17块钱”王姨不信自己称了起来,一边称一边还说“”你这也太坑了吧,肯定不对。”称完后发现无异,但又不肯罢休,一个劲儿的让再涨点。眼看时间不早了,他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同意了。从口袋掏出一个劣质皮革钱包,粘口唾沫数好19块钱交给王姨,“不骗您的,这是19块,一分不少。”王姨嫌弃的接过手中的钱,“砰”地关上了门。
我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与她大闹一场,但我错了,他似乎早已习惯了那些人的刁难与轻蔑,他又重新点燃一支烟,跨上了车。
吆喝着那洗脑的词句消失在夕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