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老公手术的日子。手术安排在早上八点多,他前一天晚上就已经住进病房。林薇几乎没怎么睡,不到六点就起身,匆忙准备了简单的早餐,便赶往医院。
病房里,老公已经换好了手术服,正坐在床边安静地等着。护士进来时笑着打趣:“你俩看着倒挺淡定。”
手术室的医生推着轮椅来接人,老公本想自己走过去,却还是依言坐上了轮椅。林薇跟着到了三楼手术室门口。
八点半,老公被推进去。林薇算着时间,以为最迟十点就能结束。没想到九点半时麻醉师来找她签字,说手术才刚开始。她只好重新计时。
产科手术室也在这里,不时有新生儿被推出来,伴随着家属们低低的欢笑声。林薇望着那些簇拥在婴儿车旁的笑脸,自己也跟着轻轻微笑——新生命的到来,总是让人心底柔软。
昨天医生说过,手术大概二十多分钟。可十点过了,没有消息;十点半,依然安静。她开始坐立不安,但又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真有问题,医生早就该出来找家属了。
快到十一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林薇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不是说小手术吗?怎么会这么久?正慌着,手术室门开了,一位护士探出身叫家属的名字。
林薇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丈夫躺在床上被推出来,手臂上挂着输液针和止痛泵,人是清醒的。“老公,你怎么样?”
“没事,醒着呢。”他声音有些哑,但眼神清明。林薇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回到病房,在护士帮助下,老公自己挪到了病床上。接下来是交接、记录,一阵忙碌。
术后六小时不能喝水,老公嘴唇干得发白。林薇去护士站要来棉签,蘸着水,仔细地替他润湿嘴唇。动作很轻,也很熟练——从前都是他照顾她多一些,如今角色似乎悄然对调,她却做得自然。
窗外的光线缓缓移动,从清晨的清亮渐渐转为午后的温和。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监测仪规律的轻响。
林薇看着老公熟睡的面庞。所谓相伴,大概就是在彼此最脆弱的时候,接过对方的手,然后静静地、稳稳地握住,去做最可靠的支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