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麦米兜兜

凤凰爸和志诚一起回来就开始商量凑钱修房子的事情。

因为房子是建在凤凰爸那边，自然是他挑大头。

他们起先预计着建三层小楼，凤凰爸心里想着他这边拿一份，志诚和凤凰出一份，志诚娘那边再出一份。到时候等征收款下来之后，再三家平分。

志诚也不确定三层小楼到底要花多少钱，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确定凤凰爸的计划是三家各人一份。

等回到城里，凤凰爸又组织着大家一起开了一个碰头会，把自己的想法给大家说了说。

首先反对的是志诚娘。她说：“亲家公，你也知道的，志诚他爹人都没了，我也不是个拿主意的人。再说了，就是今后有钱分，那不也得要等到以后吗？眼下，这日子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呢，我看这个事还是缓缓吧。”

“能缓就缓了，现在老家那头的人可是争分夺秒呢。万一人家行动在了前面，他们吃肉，我们可是汤都喝不着了。按说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现钱，但是平时亲戚里头有个大帮小凑，不也就能成事了吗？都是为了孩子们好。按说我们大人不该不舍得。”凤凰爸说。

“我们穷苦人家哪里管得上人家是吃肉还是喝汤的。我们只管着有饭吃，别饿着自己就不错了。那种发财的事情啊，我是没那个福分，也图不上。”志诚娘摇了摇头说。

志诚知道他娘的难处，也不大赞成岳父的做法。“爸，实在不行，我们就先建两层吧。我娘实在是弄不出那么多钱来。我这边手里也不宽裕，要是时间赶的话，我到时候先问朋友同事凑点，我们先建二层，你看行吗？”

凤凰爸无奈地叹了叹气。“那行吧，不行的话就两层。”

等到了晚上，凤凰爸和凤凰妈借着白天议事的余温，又开始谈论起来了。

凤凰妈说：“我看我们凤凰这是找了个铁公鸡婆婆了。”

凤凰爸问：“你是说她有钱不愿意拿。”

“可不是，那天上来带了几袋子青菜，用黑色塑料袋包着的。里头我打开的时候，还看到有一包钱呢。我就当没看见给她塞回去了。到了做饭的时候一看，没了。准是叫她给藏起来了。这点小钱都不愿意拿，还指望她建房子，我看悬。”

“怕是给凤凰和志诚了吧？”凤凰爸说。

“给他们？你可真会想。凤凰那里我问了，一个子没有给。也是我们凤凰这孩子实诚，换了别人要是摊上这么个抠门婆婆，准给她轰走不成。我是才见来看孙子就带一张嘴来的。”

“我还真以为她没钱呢，看来还是不愿意拿。当初买这房子不也是，说是没有，等咱们凤凰怀上了才愿意拿钱出来置办房子。这哪里是没有，分明是装穷。志诚老家住的还是旧房子，老家花销又不大，这钱能花到哪里去呢。”

“这老太太，也不像是干大事的，当初买这房子的时候我怎么说来着，我说房子会涨，会涨，果不其然，一天一个价吧，最后怎么样，整整贵了一千块钱一个方。吃不穷穿不穷，不会算计一世穷。说的就是这号。”

等志诚晚饭后，进到凤凰屋里逗弄小宝。

小两口也开始说起了钱的事情。

凤凰对志诚说：“你真想好要建房子了吗？”

“怎么你还打起退堂鼓来了？你不会也跟娘一样不愿意吧？”

“愿意当然是愿意，可也得有钱啊。这月房贷又快来了，小宝接下来的奶粉钱、尿布钱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今后家里的老人也会需要负担。这么多人吃住开销就是一大笔钱。我能不犯愁吗？”凤凰叹了口气。

志诚当然知道凤凰的难处。或者说，这样的难处本来也就是摆在他这个当家人面前的难处。他是把压力闷在心里，只不过是叫凤凰给说出来了而已。

两人靠在床沿边坐定，凤凰立马推了推志诚的胳膊，问道：“娘上来的时候给你钱了吗？”

志诚心里一慌张，生怕把那天问他娘拿钱的事情给抖落出来。故意装傻问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来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娘，她是有一个子都恨不得全给我们的人。”

凤凰不是不相信志诚。

只是她也相信自己的亲妈绝不会是瞎说。

她说看到钱了就一定看到了。

“志诚，我也不是说让你啃老，可是这段日子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挺关键的。如果这时候娘愿意帮着一把，到时候让我怎么孝敬她我都乐意。”凤凰把头靠在志诚肩膀上说道。

“没事，总会过去的。你发现了吗？很多时候你不去赌一把，日子也还是驴拉磨转圈着难。没准咱们这回赶上好时候了呢？咱们总不能让机会白白流失吧。你就再忍忍，等到征收款一下来，就什么都好了。”

凤凰没说话，不清楚是默认现实，还是静待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