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黑白流派
时间总是悄无声息,九月即将实习,告别大学,进入社会。这最后的一个暑假,我没有回家,和很多同学一样选择了提前做毕业论文。
大抵母亲也是想我了,这几日常能在夜里伏案的某个特定时刻听到她略带粗桑的声线和层层叠叠的对天气的问候。有时我会用短信发一两张我的照片给她,因为我有点愧疚,她也许只想看看自己的儿子过的如何,仅此而已。而我就像一个有些木讷于亲情的机器人一样,很少主动打电话,哪怕是一句简单的问候。母亲总说:"不要发短信了,浪费。我一个农村妇女,不识几个字,也不会看短信,听听你的声音就够了。你爷俩也是一个脾气,你爸倒是会看短信,可是不咋主动联系你,他得当劳工,老看电话分神儿。”
母亲不会知道,父亲老了,给我打电话也多了,态度也温和起来,伴随着他嘬烟的咳嗽,我能想见他熏呛的不觉间泛出的泪花。母亲还说,山上的野花开了,野果也熟到烂透,无人顾及,她倒是常常会在农闲顺手摘下两个。
母亲的细碎叮咛就像石头激起了我心中万千的涟漪。我多想去山上转转,那里的覆盆子、八月瓜、野柿子定是夹杂着阳光雨露的芳香,等着我的采尝。
谈起大学毕业后我的打算,母亲亦是“焦头烂额”,总是劝我收收心,踏踏实实找份工作,不要老是想着一些天马行空的东西。在母亲看来,毕业了,不像村里的小伙子去打工,哪怕是安心做一名教师都是一种“成功”。我没有“责怪“”母亲,也不想去剖析他们那个时代,与我而言,父母能供养我读到大学,已属不易,毕竟现实中多少年轻人连上学的机会都葬送在了父母的“眼光”里。每一次,母亲总是像背公式一样说出那些她不厌其烦的“嘘寒问暖”,这让我意识到即使我们走的再远,见到的世界有多大,经历的人情有多重,父母之爱永远是我们心里抹不去的乡愁。母亲还是听不得我说那些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她习惯叫我的乳名,仿佛叫上这名字只要我一应承就跟见到真人似的,还可以用一双长满老茧嘿呦的手在我脸上轻抚,慢慢的拍打我进入宁静的梦。
在梦里,我回到了我的故乡。她依旧在碧波河岸,绿树也映衬夕阳做懒。金黄的稻田和紫灿的葡萄,铺展开黄昏的水菜。柴草抽起炊烟,被大水车搅动上了青山。当你走过轻睡中的小桥时,记得告诉流水,我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