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又唤起了我对儿时味道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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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又唤起了我对儿时味道的回忆

      生在乡村,打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小时候长的乖巧非常讨街坊四邻地喜爱,但凡邻居见了我都想抱一抱,凑巧碰到饭点还会领我到家里吃顿饭。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怀念桃花大娘做的疙瘩汤,赵三爷煮的盐水花生,王大婶卷的葱油煎饼……                   


  记忆中那时大概四五岁,去赵三爷家找皎哥玩看大风车动画片,九十年代初我们乡村还是没有普及大彩电,条件好点充其量有台黑白电视机。当然我家那时候条件还达不到有台黑白电视机那么充裕,所以经常会去赵三爷家找皎哥玩看大风车,恰好又逢晚饭时间赵三爷煮了一锅盐水花生,他椅靠在硬板沙发上,配上二两小白酒嘴巴一嘬一嘬边喝边品着。看到我后表情动作极为浮夸,像是在品一道极品的人间美味。看的我是直吞哈喇子。也许是受不了我们那般无奈的表情,赶紧把我们叫到八仙桌旁,我围在八仙桌旁垫子脚刚要伸手去抓赵三爷面前那盆盐水花生,赵三爷瞧到后又顺手往自己面前拉了拉,看着问我:“晓杰想吃嘛,味道可好吃了可香了”又是那副浮夸的表情,我点了点头,可怜芭蕉的看着他,如同犯错的孩子在接受他的责备,他鬼笑着对我说:“叫声爸爸就给你吃”我想也没想脱口就是一声爸爸、爸爸的叫着,伸手忙抓一把盐水花生吃了起来,一会儿功夫全部消灭干净,好吃至极那个味道至今为止再也没有吃到过。赵三爷看着我乐的合不拢嘴,问我”还要吗晓杰”我嘴里这时已经塞的满当当的了,哪还说得出话,只好连连点头,赵三爷乐了乐从盆里又抓了一大把满满地往我口袋里塞,笑咪地对我说”再叫声爸爸”此时的我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回头说大狗屁,赵三爷在后面苦笑着指着我,此时得我早就一溜烟跑出大门外,躲在门外冲赵三爷做了个鬼脸跑回家去了。                   

  还有那最熟悉的煎饼味道,王大婶烙的杂粮大煎饼,刚烙出的又香又脆,吃起来发生嘎嘣嘎嘣清脆的声响。凉了就软了下来拿它裹菜吃,别有一番风味,这也不足为怪山东人的饭桌为什么顿顿离不开它,上好佳品,营养丰富。每次路过王大婶的烙饼摊,王大婶都会招呼我过去吃上一个菜煎饼,王大婶还总会大大的把第一口咬掉然后再递给我,冲着我笑嘻嘻地说“晓杰菜煎饼给你卷好了,趁热呼赶紧吃”说完立马又开始忙碌起来,后来我好奇的问母亲,为什么王大婶每次都会把菜煎饼咬完第一口后才给我呢?母亲慈祥地抚摸着我的头说:”傻孩子因为第一口菜煎饼是没有菜的,会干硬难嚼,所以王大婶才会咬掉第一口,盛到你嘴边永远都是最好吃的那部分”这句话到迄今为止还常常会在我耳边回响,是啊盛到我嘴边的永远都是最好吃的那部分。 

        直到长大点才明白儿时得我并不只是招邻居们喜爱这么简单。更多的是邻里们的同情和怜悯,还有一份内心深处地温存与关爱。自从记事起母亲就外出打工,母亲是外乡人,他和父亲是在上海相识的,听母亲说那年她刚高中毕业,一直生活在山城的母亲,从小就怀揣着对大海地憧憬,有一个想去海边看看的梦想,直到她高中毕业后,怀着对青春的懵懂,背上背包踏上前往上海的列车,她不知道这一走竟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由此也改变了她这一生的命运,因为在上海认识了父亲,再后来便有了我,父亲同样是怀揣梦想,家境贫寒的父亲只读到小学三年级就被迫辍学了,因为家里再没有充裕的钱给父亲交学费,姑姑和大伯仅供我小叔念到了初中,想改变贫穷家境的父亲内心深处一直怀揣着一个”老板梦”,在乡里四处借钱,和兄弟一同来到上海闯荡,初经大都市的繁华,父亲身上天生就一股浓厚的乡土气息,再加上他那直爽且倔强的性格脾气,处事又不圆滑,显然不是做生意材料,也意味着最后赔了本,那时正赶母亲怀了我,没人照顾她,只能空手又回到了乡里,也许父亲在上海唯一的收获就是一份爱情,而母亲呢?

      回到乡里父亲整日喝酒打牌,好吃懒做,乡里出了名的懒人,地里的庄稼从不过问,为此母亲多次与他争吵,无济于事,换来的只是母亲一次次伤心难过,曾经几成想抛下我离开父亲,最后还是不忍心离我而去,只能自己默默忍受一切,家里像样的家当都没有两件,母亲实在没法了,在家就近找了个玻璃厂上班,起早贪黑,以补贴家里日常开销,时常把我寄放在叔叔大伯家或者邻居家。周围街坊邻居对我都特别亲,直到现在我但凡回趟老家,都要去街坊邻里家走一趟,小时候给我饭吃的大娘婶婶们见了我还是格外亲切,说我又长高了问我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南方的饭吃的惯吗。我有三个姑姑,每次过节她们都会来娘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父亲,同样每次来都会数落父亲一通,年幼的我只是看到父亲脸红脖子粗的反驳,一向如此蛮横无理。然后姑姑们再反过来安慰母亲,“为了晓杰也要把日子过好,不要和俺兄弟一般见识”母亲点着头说“还不都是为了晓杰,几年都过来了习惯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我十二岁,中途母亲曾多次去过外省打工,父亲赌博输了一笔钱,时常过年过节有来催债得,父亲实在没办法为了躲债,后来也出去了,他去了温州,在那边做了个小生意算是站稳了脚跟,然后把我和母亲都接了过去,父亲也变化了不少,至少知道顾家了,但性格还是未变,时常会和客人吵闹,生活条件有了很大的改善。每次回乡里邻里都另眼相看,都说想不到我父亲还会混成这一天,还有说多亏了我的母亲,”被爱的孩子长不大,缺爱的孩子早熟”在温州读书的日子里重来没有让父母操过心,每次放学回家都会帮母亲做饭打扫卫生,提她分担些家务,温州市民见了都夸我母亲说孩子教育的真好,每次母亲都笑笑说农村的娃娃早当家嘛……到现在我们一家人出来十年之久了,回老家次数也越来越少,我还是会时常想念家乡的得盐水花生还有那嘎嘣嘎嘣脆得大煎饼……那熟悉的面孔,那熟悉的味道,那熟悉的弯弯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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