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得要对生活有多失望,才会选择割腕这种方式自杀。
原罪,与生俱来的罪之宿命。
圣经中讲:人有两种罪——原罪与本罪,原罪是始祖犯罪所遗留的罪性与恶根,本罪是各人今生所犯的罪。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阳光照在身上很是暖和,没有一丝丝的违和感,除了她,也除了我。我发誓,我这辈子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或许是她的魂一直跟随着我,或许是我有罪没人来救赎我。
它是不是已经化为我的血肉,与我融为一体了,直至我死的那一刻才会消失。
我那天是怎么走进那片树林呢?是逃课去网吧的近路,还是宿命的呼唤?我不记得了,我努力的去回忆,脑子一片杂乱,根本回忆不起来之前的事情。那段记忆好像是被人封印了一般,现在因为它,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内心深处的堆满灰尘的记忆。
不,不,不,它是魔鬼,是恶魔,我已经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了,怎么又过来打扰我。我好不容易回到之前的轨道,怎么又让我想起以前的那段事情。
头剧烈的痛,该死的,到底是什么,让我如此受折磨,承受这般的痛苦。
我闻到树木的清香,一阵山风穿过树枝,吹进我的怀里,充满树叶和泥腥味的空气,在我和她的凝视里,被凝固,化为了我记忆中的永恒,我这一生的噩梦。
她躺在地上,拼命的蠕动,两只手在空中抓着,撕扯着,手腕上的伤痕,触目惊心。我不敢和她对视,我看见有一些黑色的血液从她身上流出来,沿着泥土一点点蔓延出来,然后渗入大地。那是什么?是血吗?她在流血吗?
我就那样止住了脚步,大概是离她还有一步的距离。她努力张开嘴,是想要说些什么吗?是求教,还是遗言?干瘪的双唇,惨白的不见丝毫的血色,那是什么一种近乎妖异的颜色。红的发白,白里有蓝,像极了一个死去多年的幽灵,望着我,望着树木,望着天地。
我紧紧的握着双手,手心没有一丝缝隙,就连那汗水都没存在空间,汗水都被逼回身体里了。身体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双腿似乎与大地黏在了一起,而那牢固粘性极强的胶水,便是她的血,流到了我的脚下,抓着我的脚,不让我走开。
她还朝我看着,眼睛中的神采正在一点点的褪去,像蒙山雾气的黑色玻璃球。而她仅有的一点生机,在凝固的空气中慢慢地逝去,时间是凶手吗?
她逐渐不再挣扎,眼睛还是睁大那么大,几乎要将眼角撕裂。
我以为我从此不会再见到它,我以为心中的那个黑洞已经消失,我以为我的人生已经回到了原来偏离的轨道。所有的一切缺失,所有的一切伤害,都可以由此刻开始,一点点弥补,最终我会痊愈的。
可现在它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