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两旁的霓虹竞相比争着自己的能量,红绿交错,给人带来些许可爱的感觉,多多少少冲淡了那份思念的味道,这是丑儿久违了的感觉,因为她似乎一直很忙,忙到无法认真地看一下周围的世界。
今夜,她终于停了下来,伴着这久违的感觉,去想一下自己的未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她深感自己的悲哀,看着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自己,她想到了自己的名字——丑儿。是啊,“丑儿,丑儿”,她冷笑一声,不知是笑给谁听。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世界上会有这种名字,滑稽又带点贬义,可慢慢地,她也就有了答案——这是她,这就是最真实的她。
每当遇到什么困难,同龄人一口一个“成长,成长”地自我激励着,丑儿却不以为然,她觉得到了这个年龄,她已不再能与成长沾什么边,而应当是成熟,对,就是成熟,在她二十刚出头的年纪。
这成熟里,载满了丑儿无穷无尽的想象,让她感到心累,可是倘若没有想象,又怎能写出故事?
万家灯火照亮了整个城市,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正方窗口,矗立成了眼前这偌大的楼层,丑儿她内心澎湃,若是她也是这千户万户中的一户,那该多好。
一个人走的夜晚,空气的成分就不免多了些孤寂,让人内心不停地思念远方。若不是独在异乡,也就成不了异客,那么丑儿也就不会有种想定下来的冲动。可是离家已经九个年头,她不是没有习惯一个人,她只是感情太满,不容易放下弥漫在内心隐隐作痛的那种感受。
心里装着一个人、两个人,甚至是一家人,也就有了个不太容易完成的使命,关乎自己,也关乎他们。
丑儿她一直有个梦,在爸爸妈妈能走得动时,她要带爸爸妈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还要让他们住在自己喜欢的城市,跟她一起。所以,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着的城市里安一个家,就成了丑儿奋斗下去的终极理由。
其实对于爸妈,丑儿她有个不想说也说不出的秘密。她在他们身上体会着人世间几乎所有的情感,从父母与孩子这层关系开始蔓延。秘密就留作了秘密,丑儿知道,其实谁都不太容易。
妈妈是个极其传统的人,从做孩子到做妈妈,甚至于妈妈的妈妈。她似乎一辈子都在付出着,却始终没见着有点什么回馈,她会惹人生气,却又总是让人爱怜,丑儿知道,身边这个伟大的女性,她配得上伟大,来自于她五十几年的种种失去,来自于她那用不完得劲、干不完的活……话语戛然而止,丑儿还是没有勇气,有些故事,她还不想说起。
丑儿一直幸福着,因为有人为她付出着、有人对她守护着,可丑儿却又一直沉痛着,来自于压力,那些爱的压力。
丑儿自私,她想一直一直被守候,可她深知不能,于是她的坚韧变得更加难以到达。
街灯依旧明亮,树叶沙沙作响,丑儿她一个人,伴着那个单薄的身影向前移动,风没有太凉,丑儿心里也并不那么伤感,只是有些思念,那个不远的远方。
她拿起电话,想着翻到拨号的界面,可终究是没有,她不知道该拨给谁,她谁也不想拨给。拨通就要说话,而那些说出的话或许会在对方那里变作牵挂,亦或是丑儿此刻听不太进去的玩笑。也罢,丑儿决定自己慢慢去消化,烂在心里,就再不会想说给谁了。毕竟万家灯火里没有一点光亮是属于她。
丑儿喜欢夜晚,无论热闹还是安静,她都能消化,因为她那个小脑袋里不知装了多少个想象。若是热闹,她会立刻把自己想象成其中一员:或是那个被男孩儿牵着手的姑娘,或是那个跟在爸爸妈妈身后地小女孩儿,或是那个陪着孩子与丈夫散步的妈妈、妻子……丑儿笑了,因为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在这个偌大而繁华的城市里,她有了个家;而如果城市的夜晚给了她安静,她也会充满感激,因为这为她提供了个空间,很大很大的空间,就像这个城市,而此刻她不会想未来,她只念现在,尽管免不了惆怅与迷茫,可她还是要想下去,这是她奔向美好未来的唯一通道。
其实在这个城市中,还是有丑儿一个窝的,尽管只是一张床的大小,而且没有一点私密可言,但却足以让她睡个饱觉。
丑儿现在感到有点凉、有点困,或许是她太累了,今夜她浪费了太多脑细胞。但她依旧不愿往回走,她喜欢像这样只有一个人的世界,充满真实还有那无限的感怀。
丑儿是累了,她也有累的那一刻,想闭眼,脑子却不太容易停下旋转,她内心充满了复杂,傻傻的丑儿,她怎么还是学不会长大?
丑儿还在努力着,为着她那个梦,安定的梦、快乐的梦。丑儿在那极普通的一天、一分、一秒中,开始了她的开始,之前的小心翼翼都变成了铺垫,丑儿还在摸索,摸索着前行的路,她不肯轻易让自己放松,一旦开始,她绝不会说放弃就放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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