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记忆(四)--故乡的美与丑

故乡自有它的美丽,怀念故乡的我总结了一首诗:有一个地方一年四季好风光;春来槐花儿又飘香柳絮儿漫天飞扬;无边的麦田翻波浪杨树叶儿把歌唱;有一个地方走遍天涯不能忘;夏天到金蝉叫池塘青蛙闹;秋高气又爽白云天上飘;高粱红了脸谷子弯了腰;棉花铺满场玉米挂满墙;狗儿叫旺旺农民多欢畅;勤劳的人们心中充满希望;走在乡间小路上小曲儿轻轻唱;我亲爱的家乡幸福万年长。我的故乡美如画,我怀念它的美好同时又深深厌恶它的丑恶。

生活在这里的人,淳朴时相当淳朴,狡黠时非常狡黠,奸诈、偷盗、嫉恨、偷鸡摸狗、攀比虚荣、贪婪恶毒、男盗女娼、欺软怕硬、蛮不讲理、穷凶极恶,人性的丑恶无一不体现在他们身上。天高皇帝远,法律和警察管不着的地方,如同一所腐朽破败的老房子,你还不能打扫它,如若打扫则灰尘飞扬。你只能远远地看着它自生自灭。失望让我背起行囊奔向他乡,不想再回来。

我家的田地靠大路边,父亲辛辛苦苦移栽一排野生的楝树苗,希望楝树长成可用之材,小树十年成材后隔山差五就在夜里被人伐掉,树冠倒在庄稼地里,树干拉走,庄稼被踩得乱七八糟,一排楝树被偷得所剩没几棵了。我可爱的黄狗、灰鹅被人毒死,小青羊、小母狗被偷走,养了一百多斤的猪跑了,找回来时嘴里出血,不再吃食,没两天就死了,后来发现猪的头盖骨被人打裂了。这些乡亲,平时都有一副善良的模样,那个打死我家猪的老头,在我父母离世后看见回村的我,拉着我的手直掉眼泪。

唱歌成名的朱之文捐款给村里修路,做好事,结果全村大多数人都不说他好,村里人非常诚恳地面对镜头说:最好每家每户都给买一辆小轿车,大家才会说他好。农村人的特性大家有目共睹,若你发达了不帮你穷困的亲戚,就会引起他们的恨。你落魄时大家远远地看你的笑话,你发迹了他们像苍蝇一样飞到你身边。他们非常生动的诠释了一句古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的母亲在春天的一个下午因病去世时,院墙外几个妇女聊天,聊到高兴时哈哈大笑,那笑声至今刺激着我的耳膜。你的痛苦在别人那里不过是一场戏。

传统农村有宗祠和乡绅主事,社会变革后,全都退出历史舞台了。农村已经没有规矩可言,礼崩乐坏,老人得不到儿女的赡养,打骂老人是常事,不论你做什么只要是有钱就有脸面。傍晚,谁家的麦秸垛被人点了,烧红了半边天。早晨,谁家的树被人剥皮了,未成熟的庄稼被人砍了,谁家的大门在某个夜里被人抹了大便等等,人们劳动之余、饭前饭后多了几件谈资,如此而已。

如今网络新闻铺天盖地:某台资企业在某村开办鞋厂,招来很多当地农民为工人,后来一年内产品被偷得差不多了,直接倒闭。某夫妻勤劳养牛致富,招来村里人嫉恨,牛被毒死,改养羊,羊被毒死,改养鸡,鸡被毒死。某人无故被打断骨头,原因就是别人看不得他过得爽。

父亲因事故去世不到三天,生前最好的朋友就上门要账,我叔兑钱给我父亲买棺材,婶子说钱填了坑,父亲生前凭什么任劳任怨帮你们干活?如今的年轻人也基本沦为金钱的奴隶,好的东西没有延续下来,坏的东西愈演愈烈。

农村良好的道德传统怎么才能发扬延续?现在政府开始重视楷模的力量,各村建设乡村大舞台,评选道德楷模、模范家庭,希望良好的风气逐渐影响乡村面貌继而改变乡村思想。

作者简介:朱秋霞,山东单县人,爱好写作多年,完成系列随笔《故乡记忆》、《岁月留痕》、《乡村故事》及中篇小说《打工者》等,风格写实,记录过去,让微小人物在岁月流年里留下一点印迹,以文字形式保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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