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山

家乡有许多的山,多是不高,其貌不扬,没啥特色的山。不过,也是山峦起伏,一山挨着一山,有些是比较苍翠葱茏;有些则是怪石嶙峋,似牛,似马,似狗;有些是什么也没有,光秃秃的,孤零零的,好像没娘崽似的。

站在家乡最高的山顶上,也有“一览众山小”的味道,向南眺望,便是佘田桥方向,佘湖山和莲荷山似乎很高了,甚至给人惊奇的感觉!天气不好的时候,它云雾缭绕,若隐若现,颇有几分神秘,几分仙气;天气好呢,它青黛如墨,剑指苍穹,颇有几分庄重,几分帅气,甚至有几分凛然;自然给人以无限想象,李白的“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无端蹦出来,当然,描写山的诗句之翘楚,之形象,之生动当属一代伟人的诗句了,“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其磅礴大气,形象逼真实属罕见,豪迈气概,浪漫主义与英雄主义跃然纸上。

那时候就想什么时候站到那山顶上呢?那山背后有啥呢?也许能触摸到云天吧?的确,有时候看那山,那云,真是亲密无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呢!云似柔情似水的女子,似情意绵绵的藤蔓,似花蕊馥郁的花蕾;山呢,自然若泰然自若的男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任凭云如何缥缈婀娜,如何“花枝招展”,如何风情万种,如何魅力十足,我则坐怀不乱,岿然不动;当然,更像一柱擎天,更像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的勇士。家乡的男人,在亲人的眼里,就是这样一座稳如泰山的山吧?

后来看到过许多山。南岳衡山是佛教圣地,常年香火旺盛,佛教徒虔诚地顶礼膜拜,确像是人们的偶像,伟岸挺拔的男子;华山是以险峻陡峭出名,有“自古华山一条路”之誉,华山论剑,颇有神秘感,颇具英雄主义色彩,自然叫人遐想,叫人神往,甚至热血沸腾,像英俊潇洒,武功盖世的剑客;庐山是避暑胜地,“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因诗文生色,出名,便有悠久的深厚的人文底蕴,颇像传统山水文化的传播者,诗文绝佳的大家。不过,看来看去,若与家乡的山相比较,桂林的山,张家界的山太突兀,太纤细,虽然眉清目秀,颇有“小鲜肉”之态,却没有家乡的山粗犷与厚道,亲切与信赖。所以各有特色,各有所长。

朴实,憨厚,本份,就是家乡男人的特点。默默无闻的付出,早出晚归的耕作,虽然就像这山一样,并无奇峰异岒,钟灵毓秀,就是普普通通的山,但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父辈们就是靠着力气,靠着坚韧的意志,靠着非凡的勤劳,靠着对土地的热爱,向贫瘠的土壤里刨出四季粮食,刨出一年的温饱,刨出子女上学的花费呢!这样的山,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尊敬吗?

父亲就是这样一座山,虽然普通,也不寻常。为着一大家子的生计,早上披着星星出去,晚上戴着月亮回来,像牛一样在田里地里不知疲倦地劳作,几时空闲一回呀!这山看似不巍峨,不雄伟,不像华山与泰山一样高大威武,其实不简单,也是顶天立地,叫人佩服。父亲就是家乡男人的代表,沉稳,沉默,耿直,清澈,喜怒哀乐写在脸上,不就是像家乡的山一样,不神秘,不做作,一目了然,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坦坦荡荡,堂堂正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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