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的雪很是少见,人生中没经历过几场雪。昨天,不期然地下了一场雪。
早上吃完饭,去教室的路上,没带伞,把羽绒服的帽子盖起来,就匆匆冒雨走了。耳边的雨声不对,看到好几滴滴到身上又跳到地上,我伸开手,抓住了雨滴,原来是小小的冰粒,是雪雪子。旁边的人都撑着伞匆匆而过,而我放慢了脚步,听着雪雪子落到衣服上清脆的声音,看它们如跳跳鱼般在我的衣服上起舞,我也抓住好几颗,在手上把玩着,感受到它在我手上融解的清凉。
第二节课快下课时,我正在办公室改通讯稿件,听到外面一阵欢呼声,转头一看,原来是下雪了。我也忍不住放下手头的工作,站到窗户前看雪,只见它们如羽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舞着,有大有小,有的在追逐嬉戏,有的慢慢悠悠地,闲适而自然。然而,因为地上的温度还不到积雪的程度,它们到地面上就瞬间融化了,鲁迅将雨称为死的雪,南国的雪的生命很短,它们从天空中飘下,到地上就死了,就在这一段生命的历程中,完成了雪的使命。如果没有这一场雪,我真的快忘记它是怎样的了。只是常常改学生的作业“未若柳絮因风起”,而我们这么没有柳树,也无柳絮,对雪的想象,也就更加地抽象了。
记得几年前,也是教初三吧,上午早读课下雪了,下课后学生急着去看雪。南国的雪是那么的稀罕,孩子们都很兴奋。刚好第一节是语文课,而且正学了现代诗单元,于是,我就停下了原本计划的课,让学生写写雪的诗,现在从当时的博客里翻找出来:
雪
零星的雪下了/好象那零星的绿色/后天里的海啸/是在嘲笑那美丽的精卫?
大地的颤抖/却无法让童话感动/盘古献出了身体和血液
却将灵魂深深埋葬!
(当时正值哥本哈根气候会议召开)
想起当时正教了郭沫若的诗歌,把神话故事运用到诗歌写作中。很可惜忘记是哪一位学生所写的了。
雪(章以琳)
雪花飞舞/犹如蝴蝶
学校屹立/犹如大山
落在你的肩上/落入我的心中
房屋何处?/淡淡的炊烟模糊
仙女何处?/是否依旧囚于天宫?
雪花(朱文凯)
枝头的腊梅开了/好象撒满了无数的雪花
天上的雪花落了/好象开满无数的腊梅
我想那圣洁的空中/定然有美丽的仙子
飞扬起裙袂的雪花/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美丽
这两首幸好还记下了名字,当时应该讲郭沫若的诗,联系了他的《天上的街市》、《静夜》等诗,让学生模仿着写,句子虽然很幼稚,但也是对当天的一个记录。
今天补看了《朗读者》,董卿采访翻译家许渊冲时,老先生说的一句话:
生命并不是你活了多少日子,而是你记住了多少日子;要使你过的每一天,都值得记忆。
这样的一场下得那么短的雪,匆匆而过,如果,我不把它记录下来的话,几年后,我是不是仍能回忆起我站在窗前欣赏你们的身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