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了解人类的怪兽,也是有心的——《声之形》

图片发自简书App


患有听力障碍的西宫硝子五年级转校,渴望在新的环境里能够交到新的朋友。

“我想通过这本笔记本和大家做朋友”初次见面会上硝子在笔记本上这样写道。

座下的同学被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吸引住了,纷纷期待着下文。

“我听不见声音”硝子翻开了笔记本的下一页,秘密也随之揭示。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理解是需要过程的,当众人明白这六个字含义的时候,都感觉到难以置信,硝子站在台上对大家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生活的日历被翻开新的一页,硝子满怀期待地融入这个新团体,拼命地对周围人说着“抱歉”和“对不起”,渴望着能够被同学们原谅和接纳。

然而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愿,在一个正常人的世界里,一个听不见声音的怪兽注定是不会被认可的。当硝子张开嘴发出如同牙牙学语的怪兽般的嘶吼时,更是被打上了“非同类”的标签。

如果一个怪兽是邪恶的,那么他只需要欺压异类就可以得到满足;然而如果一个怪兽是善良的,她越想了解人类,就会被伤的越深。

在发现硝子异己的本质后,伴随而来的是同伴们的霸凌和欺压。在小学五年级的年纪,又有几个人真正懂得理解和同情呢,在每个人都自诩自己为正义的年纪,硝子这个可怜的小怪兽的出现,无疑成为同伴们最佳的欺压目标。

将也是这场暴力行动的实施者,他把对硝子的欺凌视为一种乐趣,一种通过对异己者,对比弱小者的暴力欺压而带来的乐趣。他沉浸其中,周围人暧昧的态度让他以为自己在做一件令人欢乐的事情,殊不知,周围朋友感兴趣的并不是恶作剧本身,而是一步一步走向灭亡的将也。

最终,事情败露,老师的严厉批评,同学的明哲保身,母亲的委曲道歉,都让将也找不到一丝被原谅的可能。

人是一种会服从集权和强权的生物,在周围人纷纷表态后,将也受到了同学们的鄙视,施暴人成了受害者,曾经的朋友变成到处宣扬他恶劣事迹的敌人。将也感到了委曲,眼神中露出些许茫然。

硝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想要交朋友的的她,把画在将也桌子上的恶性涂鸦努力地擦掉。这一举动不小心被将也看到,误以为硝子在对他的桌子做什么恶劣的事情,他厉声指责,硝子举起手中拿着的抹布,对将也露出一个微笑,然而将也却被这个不明所以的微笑给惹恼了。

内心敏感的人,总是会把别人的一些善意当作是对自己的怜悯,他们内心好强,宁愿孤独忍受也不愿接受,因为一旦接受了别人的善意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软弱。这是一场战争,只要退一步就是自己内心的败北。

长期以来被欺凌的积怨爆发,两人扭打起来,硝子抓住将也的衣领,嘶声喊道:

“佳友,我自己也在佳友”硝子拼命的喊出“加油”,然而,现实捉弄,听不见声音的硝子奋力喊出的“加油”变成了“佳友”,将也也没有听懂硝子的心声。

我在你面前,对你发出声音,传递我的心声,然而你却听不到。

声音的形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如果声音不能被正确的理解,那么我又该用什么传达我的思念呢?

事后,硝子转学,将也继续受到同学们的欺凌,当他擦拭起自己桌上的涂鸦时,他也终于明白,硝子当初只是在帮他,帮他做一些自己能做到的事。

只是很多事往往事后才能理解,想要再去道歉,可是当初的人却已不在,而遗憾却在心中深深地种下。

上帝为了惩罚人类,让人类说着不同的语言,不能相互理解,所以人类才会互相猜疑和排斥。

有人说小学时代的喜欢是通过欺负来实现的,当你想吸引一个女孩的时候,所做出来的行为往往是看起来会疏远的行为,其目的不是为了伤害,而是为了掩饰自己那颗躁动着的心。将也对硝子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情感,在暴力伤害的背后,大概也是出于一种想要互相了解的感情吧,只是小学时代的将也和小学时代的我们都没有勇气去承认自己真实的心意。

五年后,将也升入初中。

在新的环境里,将也依旧抬不起头,曾经的恶行像一道鲜明的疤烙在他的身上,他无法原谅自己,也没有勇气去接受新的人、新的事物。他像是只离群的蚂蚁,只能独自一人行走在月光之下,夜深人静时,悄悄抬起头来,对着月亮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自己犯下的错会完整的回到自己身上,我知道必须要背负起这份罪过,我也是需要受罚的一个人。”

将也深深地意识到自己是个罪人,所以他决定去结束自己的生命,以死来赎罪,但在这之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比如必须得还掉当初妈妈为了道歉而给硝子妈妈送的赔金,还有,当初硝子的笔记本,一定要还给她。

将也把打工得来的钱整理好,放到妈妈的枕边上——“把钱还您”,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是对五年前那个事件的道歉,也是让自己不再留恋的诀别。

随后,还有更重要的,把硝子的笔记本还给她,将也终于鼓起勇气,去了硝子的学校。

“硝子,你好......”将也在硝子教室的门口苦练着搭讪的语言。五年前的罪人再一次出现,硝子又会是怎么一样心情,怨恨?恐惧?愤怒?抑或是一如当初般的理解和包容。将也不知道这场赎罪行动带给自己的究竟是毁灭还是拯救。

预想中的桥段没有如期出现,硝子并不在教室,将也感到一丝落寞,还有紧张过后的一点点放松,忽然一瞥间,一头粉发从眼前飘过,勾起了将也对硝子的记忆,他追上前去,一把拉住了硝子。

“那个......我是小学六年级的石田将也”

硝子猝不及防的表情显得有些慌张,她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五年钱伤害过自己的人,对将也的出现,硝子有些不解,也有些愤怒,但更多流露的是一种歉意,就像五年前那样拼命地说着“抱歉、对不起”一般的歉意。

那么他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呢?是对五年前暴力的延续,还是为了其它?硝子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人,在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索性逃跑就好了,所以硝子跑了起来,从将也的面前仓皇而逃。

逃跑可能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但它有时候可能是处理问题的最佳方法,它能让你的内心安定下来,让你有时间去思考,有勇气去面对。

一场追逐之后,硝子蜷缩着身体小心翼翼地蹲在走廊墙壁的后面,闭上眼睛祈祷着不被找寻到,然而像个小孩子般拙劣的演技终究还是会被识破,将也站到了硝子面前。

“那个......我是来把这个交给你的”

将也对着硝子比划起了手语。

“那个......你忘掉的东西”

比起笔记本,硝子为眼前这个人竟然会用手语的一幕感到震惊,她也同样地打着手语。

“你问我为什么会手语”

“我学会了”将也用着不太娴熟的手语说着

“话说...这个”将也把笔记本交到了硝子手中。

“虽然你可能不太想看到”

硝子这才注意到递到自己面前的这本笔记,面对这本曾经掉到水里的笔记,这本承载了太多回忆的笔记,硝子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硝子细细地翻阅着这本笔记,不管回忆究竟是痛苦还是快乐,但都是自己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个......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忽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连他自己也觉得荒唐的话,但是,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孩,这句话就不由自主的从嘴里冒了出来。

或许,这才是赎罪的最好方式,将也在那么一刻里也许这样想过,一死了之似乎太过轻松,既然自己曾经伤害过,那么再用一生去守护就好了,如果成为能朋友的话,就是对自己过去种种最好的赎罪。

比同情更让人值得感激是尊重和理解。

少女久闭的心扉被打开,激动和开心一起混着眼泪流了下来,这五年来的委曲在这一刻倾泻而尽。

旁边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但这一切都是个美好的开始,就连梦境里也充满着阳光和花香。

将也断了自杀的念头,生活还在继续,周围人的脸上依旧被贴着冷漠的标签。乍一看来,生活仍然跟以往一样,只是在某个放学的午后,在某个教室的门口或是在某座木桥的倚栏上,有那么一个男孩和女孩,静静地诉说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故事如何发展,结局已不重要,所有的事情只要起了头,就会朝既定的方向发展。

想要了解人类的怪兽,最终也会被人类所接纳;而那个曾经将自己打入深井的男孩,也会一步步地从那个幽暗的地方缓缓走出。

过去时光的记忆终将会化作礼物,赏赐给它曾经辜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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