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一张琴,放在那儿,不去碰她,她就整天整天地默默,远离了宫、商、角、徵、羽,也不知哆、来、眯、发、嗦。如若以指触之,则高山流水,绵延不绝,绕梁之音,使人闻之欲醉。指非琴,何故触弦有音有声?声音从指上来?从琴上来?抑或从琴外来?从指外来?
古人说:一阴一阳之谓道。孤阴不长,孤阳不生。琴若为阳,指则是阴;琴若是阴,指必是阳。阳动阴随,阴随阳走。故指触琴弦则声发,指离琴弦则声匿,盖自然之理也。
梦与醒,孰真孰幻?若说梦是幻,然则醒时即为真耶?如若醒时不真,那么梦有何幻?列子也常处在这样的朦胧里,说:“我乘风耶?风乘我耶?”庄周也说:”周为蝶耶?蝶为周耶?”
也许,人生就活在这样的一种美妙而诗意的境界之中:既是这样,又是那样,或者说这样或那样是互相渗透的互相融合的。那幅阴阳鱼就是如此,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互抱互环,无法分开。幻中有真,真中有幻;梦中有醒,醒中有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