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忆莲:一瞥惊鸿十二年

(from我的好基友-林客)d

假如你问我,这个世界上除了有血缘关系的女人,我最长情的是哪一个。

我会说,林忆莲。

喜欢她的这十二年,仿似一个轮回。

十二年来,但凡有挫折,但凡想放弃,总能够从她的歌声里,从她讲述的故事里,找到原来的方向。

回到十二年前,如果那天我没有模糊地想起,某综艺曾提到香港有个眼睛小小唱功顶尖的女歌手;如果那天我不是突然心生好奇,兴致勃勃地想要去搜寻;如果那天我听到的第一首歌不是《失踪》……那么,可能就不会有这场命运般的遇见。

我仍记得,那个下午,我用着一台系统还是XP的大块头台式机,打开了《失踪》的MV。

起初,只是出于少年纯粹的好奇,想看一眼这个号称顶尖的女歌手,究竟长了一双多么有特色的眼睛。

可没想到只这一眼,便深深爱上,无可自拔。


                                                            ▲ 《失踪》MV

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地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绿灯

MV里上一秒还在拖地居家,下一秒却在酒吧眼神迷离的女人,就从那一眼,走到了我心里。

那时,我从未喜欢过听谁的歌。

那时,尽管周杰伦的歌开始火遍大江南北,尽管第一届超女正在如火如荼,可我就生生沦陷在那一眼的温柔与迷醉里,不能自拔。

我向来早熟,感情方面尤甚。常常会借钱钟书先生那句「早熟的代价是早衰」来自嘲。虽然钱先生是在评论中国诗,而我则是顾影自怜。

那一刻心跳如擂鼓,我甚至分不清胸腔里跳动的是不是自己的心脏。

她苦笑,她自嘲,可她又明媚,又端庄。

你分不清哪个才是她,因为那都是真正的她。


                                         ▲ 短发的林忆莲温婉而坚定,长发的她妩媚而铿锵。

怎么可能有人不爱这样的女人?

怎么可能有人不爱她?

可是偏偏有人不爱她。

烟雾迷离里她分明在唱: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着灵魂

贴着每个耳朵问

到底哪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你看,还是有人不爱她啊,还是有人狠心不去对她好,不去呵护她,让她从这一个镇流落到下一个城。

后来,我一直一直找不到这样的女人,也一直一直在寻找。于是突然就信了钱钟书先生的那句「早熟的代价是早衰」,也信了《失踪》这首歌于我算是一语成谶。

但,那年那时,只这一首歌,似乎就燃起我内心的那团火。

原来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女人存在。

她有点像罗大佑的野百合,但又从不站在原地等待。

她流浪,又奔放,但是你独独不会从她身上感到哪怕一点点的轻浮。


                                                ▲ 她的身上总有引人探究的魔力。

于是,我翻来覆去想描摹这个女人的画像。

我听着《野花》,听歌里的女人香艳不世俗地放手与追忆;

我听着《再生恋》,听脑海里的女人叹今生前世,姻缘注定;

我听着《野风》,听天地之间大风浩荡,却情意缠绵不休不止。

我看见《诱惑的街》里那个淡绿色瞳仁的林忆莲,抱膝坐在窗前,眸光深邃地望向灯火通明的街。听她唱,那条街上没有良人,只有过客。那种落寞让人心碎,但随之而来的决绝却让人拍案叫绝,不由得想起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

我看见《铿锵玫瑰》里面那个独立风沙的林忆莲,用脆弱的身躯去承接旱季的雨水,向来磊落,从不屈服。孤傲的背影感动得人落泪,仿佛眼前就是那朵倔强又热烈的玫瑰。

后来,听到《愿》,听到《只可活一次》,听到《暖暖红尘》,听到《站在第一排》,那些无关爱情的情绪,渐渐丰满了住在心里的这个人。她变得真实而立体,有血有肉,有爱有灵,有困顿,也有豁达。

我想,大约是这些歌里的女人让我爱上林忆莲,也恰恰是林忆莲赋予了她们独一无二的灵魂。

一呼一吸一眨眼睛,年华如同流云化作泡影。

那个歌者吐气如兰,纵然再未在世人眼中大红大紫,但依旧能够坚守住自己对音乐的原则,对听众的承诺。


▲ 专辑《盖亚》封面图。2013年,林忆莲凭《盖亚》获颁第24届金曲奖最佳国语女歌手奖。

而我对她的爱,同样始终如一,只增未减。

那一年,我终于凭着自己的努力去听了她的演唱会。彼时的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周杰伦的中国风很美,林俊杰的唱功很棒。但当《失踪》的前奏响起,林忆莲独特的气声在偌大的体育场中缓缓流淌,我的眼泪瞬间就忍不住地掉了下来,恍惚看见这十二年的岁月,排山倒海,呼啸而来。

十二年前,我听着《失踪》,暗暗对自己许愿,一定要去到你所在的那个城市,读书、工作、生活,直到找到那个「失踪」于人群的你。

十二年后,没能到你的城市是我最大的遗憾。但我有幸,在这十二年里,心里仍然住着想要去追逐的人,想要触碰的梦。当年种下的那粒种子也已经生根发芽。

歌声婉转之间,我读懂了红尘的温暖,读懂了站在第一排的快意,读懂了苦难的少年能得到明媚的春天。

一如过去,我仍喜欢在草稿纸上写下「LOVE LIFE,LOVE SANDY」。

十二年,林忆莲于我,不仅仅是一个歌者,一个明星,还是我半个人生里追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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