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记得有一个叫叶治国的文静的小女孩儿,我跟她借过一个田字格本,总是想着要还给她,可那几天每次都忘带,但是也没当回事,总觉得明天再带也来得及,然而终于有一天,她家里人把她带走了,她转学了,然后我再也没见过她,虽然我早就不记得她的样子,可是这个名字我再也没有忘记,那是第一次我真切的意识到,人总是要离别的。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和我们班一个叫刘佳兴的同学特别要好,总是到处跑到处玩,我记得那时候的雪特别大,每次下完雪我都喜欢找他一起挖雪洞,也特别爱去他们家看影碟,那时候想看好电影就得用影碟机,有一次晚上看了一部叫做《猛鬼佛跳墙》的恐怖片,真的是吓死了!我想要不要叫他陪我回家,不过看他一脸的惊恐,我咬咬牙跑了出去,一路奔跑,停都不敢停,生怕从草丛里蹦出来一个鬼抓住我!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可又突然有一天,他跟我说,他要转学了,他们全家都要搬到齐齐哈尔!我很难过,为什么总有家长要带小孩儿远走他乡?我给他写下家里的电话号码,写下家里的地址,我拉着他的手说,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一定要给我写信啊!他说好,然而事实是,他走了之后再也没有打过电话,也再也没有写过信。直到很多年后的初中,我在县城体育馆附近看到一个和他十分相似的人,感慨的想到,人啊,真的是离开就散了!
想想和俩发小也是小学认识的,那时候还远没有现在这么铁,但十几年一起过来了,跟亲兄弟一样。我妈当他俩是半个儿子。以前上初中高中,几乎每一个假期我们都会混在一起,每次的周末都总是在最后几个小时补作业中度过,我那时候虽然意识到我们以后还是会因为上大学分开,但是还没真的觉得有多难过。直到我和鸡儿上了大学,燕子自己就在家乡的时候,才觉得真的会分开。记得有一天,燕子突然来电话说要去参军,我很诧异,而就在我诧异愕然的时间里,他已经去了沈阳军区的某部了。就这样我们大概有大半年没有联系,我以为燕子在部队里不能打电话,所以才联系不上,可后来跟鸡儿聊了才知道原来燕子给他打过几次的。我心里很难过,明明我也是兄弟的,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那年放假回家,我跟妈说了这件事,我说我估计因为我总是骂他,总是说教他,所以燕子不给我打电话,怕我又说他,可是他不打,我是真的很难过。又过了几天,我叫鸡儿来我家吃饭,我在厨房里收拾碗筷,我妈跟鸡儿说:“你让燕子给他打个电话,总也不给打,他心里惦记!”我在厨房里听到的瞬间就哭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凭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啊!稍微收拾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去,侃侃而谈。过了段时间我接到的燕子的电话,聊了很久,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用说教的口吻跟燕子说这说那。
这样的分别在每个人的一生里,大概会有很多次,大多数人估计也没有我这么印象深刻,也没有我这么矫情。
想起几年前和寝室二哥聊起大学毕业以后的事,我信誓旦旦的跟二哥说,"二哥,等以后你们结婚我一定去!多远都去!"二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到时候就说不定了啊!”我那时候不以为然,可现在是真的明白了,真的不一定了啊!4月16号郝几亿的婚礼没准我已经去不上了!好多次几个人的聚会都要一推再推,工作之后时间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好多次想要和朋友们见见面,可偌大的北京城,纵横交错的公路和大厦仿佛天堑般阻隔着,纵然一城却不在一轨。和鸡儿居然有半年没见了。还好燕子家跟我一个小区,步行7分钟。刚要到北京那会儿,燕子说要是鸡儿咱们六个人都住一个楼里就好了。我笑着回答,那不就是现实版的爱情公寓么,最好的朋友在对门,最爱的人在一起。燕子笑着说真肉麻。我笑了笑,其实是挺肉麻的。
人啊,总是相逢又离别。好多好多人在我们的生命中也许只停留了一段时间,可这段时间的记忆,感情,心思却永久的停留在了我们的脑海里。多年以后,也许我们想起,那些曾经美好或者难过的日子,微微一笑,不倾城但是应该会很真诚。
最近有几个同事离职了,有天晚上回来的路上和悠然聊起这些事,悠然心有戚戚焉。其实我对于这些事也远没有表面的那么云淡风轻,一起奋斗过,共事过,纵然没有太多很私人的交集,也都是朋友啊!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各位一路珍重,愿前程似锦,愿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