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他就吵着吃火锅,晨间清爽宜人怎容他又麻又辣,于是我婉拒了他:滚。
他从床上爬起来出去拉开冰箱门冲我喊道:我看冰箱里还有油菜和生菜!买点羊肉就可以简单吃了!
...我根本不知道我哪个猴年马月买过这两样菜,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只是瞎说,因为他根本就是菜盲,于是我蹬上拖鞋看了一眼,小白菜和油麦菜媚卧其中,看着就翠。
我似笑不笑早已习惯他的智障却也微感欣慰,毕竟他这个看啥菜都叫油菜的智障儿童的口中终于有了新欢。
遥想当年他从分不清菠菜和油菜的时候,我曾这样跟他形容:菠菜是细的,油菜是扁粗的。
于是站在菜市场的他举起一捆茼蒿跟我说要吃菠菜汤,指着小白菜让我炒油菜。直至今日。
除了黄瓜茄子西红柿以外他仿佛什么都不认得。
花菜为什么是白的,明明西兰花是绿的看起来比较像菜,所以它为什么不叫花菜?
他这样问道。
我不想回答他,温柔劝他滚。然后认命放下手头的事情穿鞋跟他一起去买菜,一边跟菜贩讲价一边教他认菜,最后被他气的倒退三米想把拖鞋甩他脸上。
菜盲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是一种惊喜,因为跟他说好的永远跟买回来的不一样,你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小车里装着些什么绿色菜叶。
当他笑容灿烂跟你说他买了油菜时你一定不要信,因为在他眼里众生皆油菜。
(善意耐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