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塬往事
黄河老崖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大半天时间,白白的雪就把高高低低的老崖包裹地严严实实。美的,不美的,干净的,不干净的,都看不见了。
娃他大终究还是走了,也解脱了,人说是享了福了。
娃惜惶地很!他大一辈子没少受叫紧。过去年景不好,大家都难,他大尤其是。但他大踏实勤勤,光奏事,少言传。娃娃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念书也都灵醒。人都心里敬重。
娃在外头过日子,对乡里的一些事不太懂,父老乡亲也不弹嫌,把事儿办得风风光光,沃野,给娃长了脸。漫天风雪,乡亲们着实是忠义。
头枕铁镰山,脚蹬黄河川,有这讲究。说是山,其实是塬。塬上北望华山,清清的,实在是壮观。洛水静流,悄悄地汇入渭河,渭河又大张旗鼓地融入黄河。
河面上,冰凌片片,缓缓地,想走,也不想走。滩里湿地已是白茫茫一片,过冬的鸟儿,一群一群。有的绿头鸭趴在草窝里,有的白鹭在水里扑腾,细长红腿的鸟儿在雪地里刨虫虫吃,成百的天鹅有飞的,有闲逛的……
河声岳影,老崖自在。
起风弄雪,且歌且曲且悠悠……
隐入尘,化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