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产后是会抑郁的。
市民刘女士产后,我就抑郁了。
都说最没用的母婴用品是老公,这种对我们男性标签化的歧视让我很是气愤。为此,我做了很多努力。比如,月子期间给刘女士喂饭、给孩子喂奶粉,学习了抚触、拍嗝、换尿布,了解了安神理汗驱风下奶的各种方子,甚至知道了心包经、肝经、肺经的准确线路……
然而做完这一切,市民刘女士抑郁了。
用他们东北话就是,做的这都是啥玩意儿!
月子里某天早上帮刘女士穿外套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把她里边衣服的袖子撸上去了。她叹了口气说,她小时候妈妈让她穿外套的时候,两个人分工明确配合得可好了,妈妈负责往上套,她负责手抓着内衣袖子,一下子就穿上去了。我说我小时候和妈妈配合的也挺好的,我负责穿,我妈妈负责说“你要不穿外套我就揍你”,一下子也穿上了。
在市民刘女士心中,就是我的这种照顾方式,成功地将她的身体搞垮了,三个月了还出汗不止、神经衰弱、关节疼痛,表示只能靠再生一个孩子来治疗月子病了。
于是,我更抑郁了。
我知道她是开玩笑,身体很多问题也是她自己扛着,我无法分担,就像给我喝再多的鲫鱼木瓜汤,我也下不了奶。
但即使我们互相理解,即使我们很想沟通,但最后的结果却很容易是一方情绪跌宕,一方莫名其妙地吵起来,吵到快要离婚。跟朋友开玩笑说,刘女士激素水平偏离正常区,我工作时间接近饱和区,“双区驱动”的历史机遇,差点被我们把握住。
刘女士说,孩子就像在我们的生活中强制性插播了一个二十余年的广告,你不能快进,就算是付费也不能。
这句话让我陷入了深思,不是说这句话多么有道理,而是我在计算这个广告究竟得花我多少钱?
这应该是一种焦虑。
我原本以为自己常常因为不够焦虑,而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养孩子之后,我觉得贩卖焦虑的这群人说的真特么有道理。
我原本以为就凭我晚上的精神头,照顾孩子根本不是问题,就怕孩子跟我学会熬夜。养孩子之后,我发现凌晨一点、两点、三点、四点的光,都不能唤醒脑子里的昏沉。
而刘女士承担了比我更多的焦虑和昏沉。
但她总是有一些解决的办法——
“你知道进化过程中,小狗和人类是如何产生超越物种之间的情感交流吗?”市民刘女士问我。
“不知道”,我习惯性地回答。
“相互凝望。”
“我才不想凝望小狗。”
“我想”,刘女士盯着我说。
所谓的灵魂伴侣,并不是彼此的灵魂是契合的,而是即使彼此有很大的分歧,都能在对方那里安放灵魂。——市民刘·亚里士多德·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