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空

6点起床,例行公事:烧水,备好营养早餐,不一会小儿起床,自主穿好衣服洗漱完毕。

此时姐姐房间已有朗朗书声传来,小儿喝了杯水,自觉走进书房,摊开书,开启今日《中庸》篇目的学习和朗诵。

我一边给弟弟讲解书中古文字意思,遇见不解之处则一起查阅手机或是相关书籍。这是一日之中较充实而满足的一段时间。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自从一年级开始至今两年有余,正常6点半开始,40分钟左右,在日复一日的积累中,提高了语感和谈吐,我们见证了彼此的成长。

早餐后,姐弟俩各自奔赴校园,开启一日的求学生涯。而我则开始家务及午餐的准备,然后是对付洗碗池里的锅碗瓢盆,洗衣池里的衣物。早已习以为常的事情,可今日洗到一半突然感到一种无力和厌倦感,各种莫名困惑和伤感涌上心头:半生已过,自己依旧碌碌无为,这些家务再怎么做也做不完。

日复一日繁琐的柴米油盐,近段时间渐感疲惫无趣,无聊,而渐不能自处,想想曾经的同窗好友、身边的左邻右舍同龄人这个点大多已奔赴各自工作岗位,而我终日围着方寸灶台,满面油光,相形见绌,心中曾有过的星辰大海,诗和远方面目全非……

今早决计,暂时逃离这一切,换好衣服,随手带一本书,一支笔,绕过饭桌前的丈夫,开门,下楼,骑着我的小毛驴,使出小区。

穿过那一条路:那是怎样的一段路呢?让我每次想起就心向往之,嘴角泛起笑意的路。此时正值深秋,五彩斑斓的叶,有鸟鸣有诗意的路,是的,我想找一个有音乐,安静的,没有熟人的地方坐下,放空一下自己。

不久便到了一家咖啡馆,找一个无人的角落,安静坐着,翻书,想想接下来的路,心中各种声音。

关于往后余生和日如何度过,一在困扰着我,后知后觉的我,或许就是莫言书中所说的晚熟的人。这类人大多来自农村,家境贫寒闭塞,未见世面,直到见过世间险恶,经受过困顿又独自走过慢慢长夜,被生活的捶打催熟的,而大多年岁已大。

要怎么破局,又是一道砍。

    早已习惯:悲喜自渡。

父母供养我,从那个偏远的地区走出,上完大学也是竭尽全力,我无从抱怨,更多的是心中隐隐的愧疚。学习生涯自认是刻苦的,尽心尽力,成绩也是可圈可点的,只是毕业后在面对择业缺乏计划和主见,毕业后不久,便阴差阳错步入婚姻,不久便负有育儿责任。公婆年事已高,一切大小事宜全由我们二人一力扛下,懵懵懂懂,凭着本能尽心尽力,顿感十足……

我的希望曾寄托于孩子带回家的奖状,班级群里老师对孩子的公开表扬,我就可以开心数日,若表扬名单落空,便又患得患失,自我怀疑;也寄希望于身边人宽慰理解,倘不能又会自怨自艾,痛定思痛,属实可悲。

不知谁硕果这样一句话:未曾深夜痛哭过,不足以谈人生。

如今,孩子渐渐长大,稍可脱手,人、事渐渐清晰又受书中文字启发,渐渐清醒。

咬牙走过人生的多次转折后,愈发觉觉人唯一可以仰仗的仅有自身,然后由这个充盈的自身去映照,给予外界一个明媚的互动和能量场,如满天星各自明亮,才能成就一场交相辉映,即“你若绽放,蝴蝶自来。”

幸而,两个小孩,因为自小的精心陪伴,成绩习惯相当好。留给自己的空白时间也多了起来,综合考虑,职场难入:因为自己年龄和通勤时间不合适兼顾家庭,应该考虑小本创业。常年坚持学习,专业底子还在:作业帮录题教师,自媒体创业……虽不知前程如何,但已经在路上。

丈夫曾说孩子教好了就是最大的事业,部分认同,但孩子渐渐长大后,我也该有一些自己的追求和进步而有新的价值,赚钱是价值的一种明确的体现和验证,是的,我终于能够坦然面对赚钱这件事,是一种价值的交换,只有尽自己所能,才能创造价值,虽然自己有短处,有为难处也要照样子摆出来,一件件去梳理,克服,如果我不能做到,而是摆烂,为自己再找借口,便是虚伪。

看着想着,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将近10点多,孩子11点放学,需要回家准备午饭了。此时心也渐渐平静,有了一点方向,又有力量面对接下来的日子。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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