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陆续有穿着校服的孩子结对经过。
随着爱姐一声“宝宝来！”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腼腆地走过来。爱姐亲热地拉着他的手向我介绍：“这是咱们楼里的邻居，他爷爷奶奶你还记得吗？”爱姐声音低下来，“他爷爷，就是得了癌症那个。他奶奶前些日子也走了。”
我心里又是一惊。这个男孩我是第一次见，但他的爷爷我很熟悉。这位老人先是得了绝症还是先遇到车祸，我不记得了，只记得老人走路的时候腿脚不太利落。但他依然闲不住，经常帮着家里买菜什么的，我来看望妈妈几乎每次都能遇见他。
他还请爱姐给他理过发。好像是爱姐告诉我的，但记忆里我又似乎亲眼看到过，就在楼前西边，老人坐在凳子上，脖子上围了布，爱姐在后面像理发师一样地拿着推子……想象或是真实的记忆，我已分辨不清了。
这位老人去世，爱姐告诉过我，但我也想不起是去年还是前年的事了。我的记忆力在变差。有时候觉得时间与时间的距离很近很近，比如每一年的春节之间，似乎并没有一年的时间，而是今天和昨天这么长的距离，或者更短。“时间并不存在”，《太傻天书》我只看了一部分，内容大多忘记了，但这一句话我一直记得。当时不太理解，时间怎么会不存在呢？现在似乎有一点懂了。
也见过一两回老人的老伴。搜索一下有限的记忆，那时他的老伴看上去挺健康的。人，怎么会说走就走了呢？
“这孩子可好了，每次见到我们就跑过来叫大姨老奶奶。”爱姐说，“他的哥哥长得可高了。”
小男孩的哥哥，给我的印象很深刻，那是个很热心的孩子。我以前的日更文里还曾写到他。那时他比弟弟的现在还小，看到爱姐给我妈妈捶腿，他马上跑过来制止道：“你不要打老奶奶！”
春天里，生活区里到处姹紫嫣红，他给我妈妈采来小红花。看到生活区的西门外有人进不来，他飞快地跑过去给开门，由于力气小，他双手抱着门使劲往外拉……小小的人儿，眼观六路地忙碌着，没有他操心不到的。
眼前这个弟弟，和他哥哥一样长得并不出众，但眉眼间却有着同样的厚道。
我这样夸了他。男孩静静地听着，并不多言。
男孩回家了。爱姐告诉我，他奶奶也走了之后，有一次，他在楼下烧卫生纸，说是烧给爷爷奶奶的。
这么有孝心的孩子！我瞬间泪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