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章链接http://www.jianshu.com/p/10b09117fbd7)第二天我无精打采地在车间里转悠,我没有勇气去面对她,但心里又想不知她有没有上班。一会儿我看到冰玉向我走来,她叫我到办公室里接一个电话,我问谁的,她说没问.若是别人我肯定要责怪了,可是我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到了办公室。
我拿起电话喂了几声没反应,我问怎么回事,她说人家可能挂了,会再打来的,我看见她抿嘴似乎是笑了。沉默了一会儿,她跟我倒了一杯茶说你手好点儿了吗?我故作轻松地说不碍事,怎么还没电话呢我心想。这时她却笑吟吟地走到我身边说:对不起,没有人打电话给你,是我说谎的。
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呀?骗我接电话?为什么?她抿了抿嘴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放心你的手怎样了,我想看看就谎称你有电话了,我带了药膏你搽一搽吧.我真的又气又恼又好笑,心中有点酸酸甜甜而又怪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我来不及品味.这时她已抓住我的手给我凃那个小绿瓶子的药膏,我想缩回手但被一股磁力吸住了,她那纤细的手指凝脂如玉的美掌环绕着我的手臂,暧昧的幸福感顿时充满了我的心房,我呆呆的看着她,而她涂抹得是那样细心,仿佛在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一件绝版文物上的细微尘埃。时间停顿了,我的呼吸仿佛也停顿了,我忘记了一切。突然总经理出现在我们面前,欲言又止表情有点尴尬,我也十分尴尬急忙想把手拿过来.但她好象很镇静,也许是顾作镇静:“就好了就好了”她说。这时总经理说:生产计划可能要加紧安排,还有要到劳务市场上招一个现金会计……我不住的点头,好象很认真的听但其实什么也没听清。总经理说完就走了,而我却呆了.”他走啦你在发什么呆呀。我猛然回过神来,急忙问她,老总刚才说了什么阿.她听得笑了,那是坦然的笑。她调侃地说:一个二把手见了一把手就紧张得这样,唉,可爱可爱!他叫你拿鞭子去督工,还要去招现金会计,那现在的会计做什么呢? 听说他的一个亲戚要来当现金会计,是不是呀?
嘘!祸从口出,我赶紧打断她的话。说你傻你又不傻,说你小都快结婚了.我真想责怪她,但又不知怎么说,只得悻悻然默默然。 -
我咂了一口茶,慢悠悠地放下杯子就又想走出去.这时她又对我说:你别忙走,我给你带了早饭,你总是不吃早饭空着肚子上班的。我真是晕得有点受不了了,我夜里常常失眠,而到了早上总喜欢贪枕,上班都是急急火火的,不吃早饭是家常便饭了。有多少人想讨好我买包子油条什么的给我,我都不给人家好脸色。我刚要一口回绝她,而她已把热温尚存的包子和一个鸡蛋摆到了我的面前,还又给我加了热茶。看着她那么温情地伺候我,这火我怎么也发不了啊,我只得很不自然地说,你也吃点儿吧。可她没有吃,而是象看她伺养的一只小猫那样温情脉脉地看着我吃,完全是小女人的满足和幸福。她又轻轻地在我耳边说了一会儿闲话,好象是说我南师大中文系的怎么到工厂里呢,她象是自言自语,而我此刻根本就没听清她在说什么,我的整个身心都沉浸在一种异样的幸福里。-
一上午就在这温情弥漫的气氛中很快度过。
中午我一直掂记着老板交代的事,等上班后就直接到车间里东看西查,但我老是不能集中精力,冰玉的影子总是在我脑海里晃来晃去。我又想起要招现金会计,老板的外甥毕生了,老板早就关照过我如此这般,但现在的会计是我高中同学,其实我们相处得很好,我就一直拖着。我也知道老板是一石二鸟,既安插亲戚又防备我从我同学那儿打探他什么秘密,想到这里我有点心烦意乱,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办公室。冰玉伏在桌子上好象睡着了,她的长长的披肩秀发都垂到了里边,那雪白的脖子和如玉般细腻的耳朵强烈地刺激着我的视觉,我心里突然涌起吻她耳垂的冲动。但是我在克制更在自责,我这是怎么啦我这是怎么啦?我在心里大声呼喊,终于我停在她面前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呆呆地盯着她,我感到自已仿佛融化了,融化到了她的身体里…… -
我钉在她面前仿佛过了一世纪,办公室的门前好象有人在走动,但我全没在意.慢慢地我终于挪动了脚步,回到了座位上。
我迷迷糊糊的坐在那儿脑海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妻子那矮小而微胖的身影,一会儿是我儿子胖嘟嘟圆乎乎的可爱的脸庞,一会儿又是总经理上午那难以描述的尴尬的神情……
只见她修长的手臂动了一下,又略微停顿了一下,她睁开了眼睛,但没有随即坐起来,而是看着我微笑了一下,似乎有点歉疚,而她整个人的神态又显得十分庸懒,不加任何修饰。我忽然有点不自然的感觉,因为这种庸懒而不加修饰的神态是我妻子在我面前才能表现的,在我的意识里这是一种很私人性的神态,我本能地拒绝除妻子之外的女性在我面前表现得不加任何修饰,我甚至感到有点尴尬和害羞。真是奇怪,我刚才的心理可是十分的放纵的呀!但我真切的感到自己浑身的不自在,我于是想再到车间里看看。她看到我要走忽然就坐起来了:“你还没搽药膏呢。”我说你把小瓶子给我,我自己涂一下就是了。“不行你不认真”。她的态度似乎很坚决,我本能地伸出了手。
她轻轻地抓住我的手,边擦药膏边说着闲话,问我手还疼吗,你老婆有没有问你呀,你怎么不把儿子带到厂里玩呢,你在中文系都学些什么课程呀……我没有做答,因为她没有等我的回答,而且她的个子跟我差不多高,我们又是帖得那样的近,我闻到了她身上清馨幽香的气息,我又有些神志迷乱了。但先前不经意间心理的突然放纵使我在清醒过后总有些警惕,此刻我仍然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警觉,我的心理没有再次放纵。忽然我听她说:刚才我伏在桌子上时你不是站在我身边的吗?天那!我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呢,我真是尴尬得无地缝可钻!这时她又轻声细语地说,我等你上楼给你搽药膏呢,你又不上来,我又想叫你接电话啦,但又怕你骂我,都等困了,伏在桌子上都快睡着了,这时我就看到你来了,你站在我桌子旁边在看什么呀,看报表的吗?哪晓得我就睡着了,我是想反正你来了,就不急了。真是对不起呀,我睡的时间不是很长吧?
我如释重负。还好,上帝总是仁慈的,不然以我害羞和正统的性格今后怎么去面对她呀! - 这时我当现金会计的同学柳诗影有点急促地走了进来。她说:“你夫人带你儿子在找你呢,我在下面碰到了她。”我来不及多想,赶紧挣脱了她的手就想走出去接他们,但是我已经听到我儿子奶声奶气的唱歌声,他在走廊上蹦蹦跳跳的显得兴高采烈,我老婆就跟在她的后面。 -
我满心欢喜地张开双臂抱起了儿子,在他细嫩而胖乎乎的脸上亲了两下,就把他抱进了办公室,我几乎忽略了妻子的存在,而妻子也已经习惯了在公共场合我对她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冷淡,她默默地跟着也走进了办公室。一时间我的办公室里热闹了起来,柳诗影和冰玉在轮番逗我的儿子玩。我儿子天生就属于外向的性格,跟陌生人玩耍没有任何障碍,这一点正好与我相反而跟我妻子的性格有点相象。妻子专心地看着儿子跟她们玩,脸上写满了幸福。而此时我的心里却对妻子有点莫名其妙的生气。-
其实我并不是嫌妻子什么,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她再怎么样这几年都过来了我也在心理上逐渐接受了,并且有时我还感到妻子的外貌气质比以前大有改善,而我的气质反而没有以前那样出类拔萃,似乎是妻子村俗的气质和我儒雅清高的气质在不知不觉中相互渗透混合。这些我并没有烦恼,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还有些欣慰,但无论如何我仍然在心里习惯性的看轻妻子,而且我怀疑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就到我这里搞什么不三不四的刺探。于是我没好气的对妻子说:“有什么事你不打电话呀,我上班时你来干什么?”妻子见我问有点惶惑地答道:“儿子要打防疫针,防疫卡在抽屉里,我的钥匙不是丢了吗?我来跟你拿钥匙。” -
于是我很快就解下了钥匙看也不看妻子一眼就递到了妻子手上,我又抱起了孩子,也不管他正玩得高兴就向楼下走去,儿子还挥着小手嘴里说着拜拜阿姨。这时冰玉赶上来从我手里抱起孩子对他说:“来,再让阿姨亲一下。”儿子很配合地撅起了小嘴跟冰玉的嘴唇粘在了一起,很长时间还舍不得分开。妻子毫无表情地看着,我读出了她眼中的愠怒,我赶紧向儿子说:“好啦好啦,爸爸抱。”而冰玉却说:“你手疼那,让我抱到楼下吧。” -
真是个不懂世故的丫头,你再怎么关心我也是要看场合的,这样做可有点喧宾夺主啦,此时若没有妻子在旁边我可能是另一种感受,但妻子就跟在我身后,我的感觉能好吗?怪怪的反正是有点怪怪的。看着冰玉和儿子那种亲热劲儿,一种错觉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和冰玉还有儿子就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呀。
但这念头如流星划过夜空般迅捷消逝,因为妻子的存在我无法展开想象的翅膀,更不愿展开想象的翅膀。我与冰玉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妻子也与我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我们就这样不尴不尬的走到了楼下。我没有送妻子出厂门,也没有和冰玉一起上楼到办公室,我心烦意乱,独自一人背着手踱步,从一个车间到另一个车间(第三章链接:www.jianshu.com/p/6006b96ace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