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其实《红楼梦》里也有春运的

AI配图

人们大多认为春运一词是当代社会的产物。其实,在《红楼梦》里也有“春运”现象。在第五十三回,曹公用大量笔墨讲述了乌进孝进京给贾府交租的事。

据乌进孝讲,他们的车队从黑山头出发,日夜兼程整整走了一个月零两天才赶到京城。我们可以想象一下,满载货物的车队浩浩荡荡穿行于茫茫雪原之上该是多么壮观又何其艰辛啊。

乌进孝这一趟带来的东西可不少呢。除了粮食之外,还有各种野味儿像大鹿、獐子、狍子等。礼单上还列着各种家禽家畜,像鸡、鸭、鹅、猪之类的。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些家畜家禽居然还是活碰乱跳的。另外还有什么鱼啊,新鲜的菜蔬,柴炭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这条漫长的“春运”之路一来一返历时两个多月,几乎耗尽了佃农们难得的冬季农闲时间。乌进孝一行人不远千里日夜兼程总算在除夕之前送来了年租。仅仅休整一夜,他们就又动身返回庄园。这意味着他们的春节是要在路上度过了。

窥一豹而见全身。我仿佛看到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官道上,一支支交租的车队迤逦而行。他们来自天南海北,各自奔向不同的目的地。然而他们的心愿却是相同的,那就是赶在春节前,把年租交到地主手里,让他们过一个富足的年。这可不就像我们如今的“春运”么。

春运啊春运,古往今来都是横亘在普通百姓阖家团圆前的一道坎。古时候,春运是一条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又危机四伏的长征。与那时相比如今的春运可就便捷多了。

写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第一次和家人一起赶春运的事儿。

还是在遥远的80年代。由于时间久远,关于那次春运之路,我只依稀记得几个细节。它们如老旧的电影镜头,一祯祯从我眼前掠过。那些陈年旧事,如冰冷的馒头经热气儿熏蒸,萱萱腾腾地又重获了生机。

那年,父母带着我们四个孩子费劲周折终于踏上了南行的列车。火车上的拥挤嘈杂丝毫没有影响我第一次坐火车的那股子新奇劲儿。

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眼睛和耳朵简直忙不过来了。白天我们几个孩子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入夜后却遇到了大难题。

我们买的六张票全是硬座,两条窄窄的长椅无论如何也睡不下这么多人。弟弟早已支撑不住,躺在母亲怀里睡着了。妹妹把小脑袋靠在大姐肩上,也迷糊着了。而大姐呢,则靠在后座上似睡非睡,脑袋随着火车的摇摆直晃悠。我手里捏着把汗,担心她一不留神会从车座上摔下来。

我也早已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然而,环顾一圈后,我仍然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小小的身体。

正在一筹莫展时,只见父亲从黑色帆布包里掏出了几张报纸。他蹲下身子利索地把报纸铺在座椅下。把包放在最里面,他仰面朝上,把身子抻平躺了进去。然后,他示意我也钻进去。

车板虽然有点儿硬但并不冰凉,躺在上面并不觉得冷。父亲头枕着帆布包,我则躺在父亲的臂弯里。耳畔车轨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像一首低沉单调的催眠曲,我合上眼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我和妹妹轮换着在座椅下睡觉,总算熬过了火车上这漫长的第一夜。听父亲说第二天我们会路过宝鸡。这个地方可是我们几个孩子向往已久的。

父亲第一次坐火车带给我们的礼物里面有一只德州扒鸡。这是父亲在宝鸡站买的。德州扒鸡骨酥肉嫩,外皮焦黄,看了就让人垂涎欲滴。吃起来更是醇香无比。那是我记忆里的人间至味。

后来我们盼望的宝鸡站终于到了。火车刚一停稳,兜售各色小吃的商贩便涌了过来。父亲果真给我们买了一只德州扒鸡。

打开锡纸之后,一股浓香扑鼻而来。肉和骨头已经被烤得酥烂。用手轻轻一撕,连皮带肉带骨头就被扯下一大块来。我们便喜笑颜开地大快朵颐起来。

这现烤的扒鸡比父亲带回去的滋味儿更鲜美。我们个个赞不绝口,吃得满手满嘴都是油。我们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邻座一对母子看着我们吃也看得有滋有味儿。

吃扒鸡是这趟春运之旅中最让我们高兴的一件事。过了宝鸡后,车窗外便绿意盎然起来。在冬季里看到如此浓郁的绿色,于我们来说还是头一遭呢。我们一个个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欣喜不已。

俗话说乐极生悲,我很快就被延绵不绝的秦岭给了个下马威。火车进入秦岭之后,仿佛一不小心闯入了一个大迷宫。山洞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火车喘着粗气儿翻山越岭,像吃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

我从小便弱不禁风,此时被晃得头晕脑胀,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父亲发现我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子,脸色也变得蜡黄,连忙问我是不是晕车了。

我刚想开口说话,谁知一张嘴便稀里哗啦吐了一地。母亲忙不迭地帮我拍背,父亲慌忙用报纸擦拭地上的污物。擦完后,他又找来拖布把地板拖得干干净净。

周围的旅客虽个个捂着口鼻侧目而视,许是见我过于狼狈并没有人抱怨。父亲担心我还会吐,一路上都掐着我虎口处的穴位。你别说这招还真管用,后来的行程中我再也没有晕车。

从遥远的大西北到四川成都,我们整整坐了四天三夜的火车。下车时,我们的腿都水肿了,有点儿不听使唤。虽然已经下了火车,但是身体里好像还有列火车在哐当哐当不知疲倦地行进着。

下车后发生的一件事更是我此生难遇,也是终生难忘的。

虽然已临近春节,车外的空气仍透着阵阵寒意。出站后,父亲就带着我们找了家面馆吃饭。记忆里面馆是露天的,只是在头顶搭了个棚子。

父亲给我们每人要了碗肉臊子面。我先喝了口汤,顿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缓缓穿行,身体很快暖和起来。那汤的味道更是极鲜极香的。细碎的肉臊子绿油油的葱花,那滋味儿从此就刻进了我的记忆里,在心底氤氲着一团儿散步去的暖香。

正在我们吸溜吸溜享用美食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棚子下突然出现了三四个男子。他们一言不发直奔灶台前忙活的厨师。为首的那名男子不知和厨师说了几句什么,离得远,我们都没有听清。

突然,领头的男子往前走了两步,用脚在灶台前的泥地上使劲儿蹭了几下。一把刀便露了出来。厨师顿时大惊失色,像遭了电击般僵在原地。

这时,我们才意识到原来那几个人是便衣警察。他们拿起地上那把刀,并不多言,押着厨师和旁边的徒弟转身离开了。

一时间,灶台前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们仍旧低头吃着碗里的面,恍惚间犹在梦中一般。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社区内容提示】社区部分内容疑似由AI辅助生成,浏览时请结合常识与多方信息审慎甄别。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相关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友情链接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