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的上午

阴天的上午,没有风,只有麻雀在屋檐下,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泡桐树上鸣叫,其声音高低长短或急或缓,或大声喧哗,或窃窃私语,鸟儿的语言也很有味道,不远处一家正建房子,正浇筑屋顶,钢筋水泥结构,震动棒发出蛮牛一样的叫声,不好听。在声音的世界里,人类制造的声响最烦人,所谓的天籁之音,和人无关,只去感受就行了。

从窗户望出去,是老屋前面的一座小房子的南屋西山墙,屋顶上面是一棵大榆树的黑褐色的枝干,给人曲折苍老的感觉,粗大的枝干背景是细密的小枝条构成的,远望是黑褐色的,透过枝干的大的空当望过去,是阴天的灰蒙蒙的天色。

早些年,河岸上栽植杨柳树,也有少的地方有榆树,有的是春风吹的成熟的榆钱,随机落下,雨水多的年份就落地生根,发芽长大,如果不是人为毁坏,就会长成一棵棵大的榆树。冬春两季,三五棵,十来棵榆树所构成的风景,最能叫人获得一种苍凉的美感,这应该是一种古典美,使人联想到非常久远的事。

现在,榆树在农村已经很少了,农民建房都不用木材了,家具都买的工厂化的产品。农村的木工都转建筑工地了。在商品经济社会,有用至上,精神为物质让道。一切没有实用价值的,对不起了。

二十多年前,在一本初中的美术书上看见一幅外国油画叫绕鱼旋转,画面上,一桌子的盘子都围绕一个有鱼的大盘子。我们当代的世界,名利就是那个鱼盘子,所有的人都以它为中心。那个大鱼就是名利,似乎它就是人生的目的,就是成功的标志,就是我们存在的价值体现。

我现在,再从窗户望过去,老榆树依然如故,只是来了两只斑鸠,落在遒劲的枝头,啄吃上面的榆钱。岂止是民以食为天,天下所有的生灵都以食为天。它们没有名利观,所以鸟是自由自在逍遥的。可是只有人类创造了灿烂的文明。哲学,艺术,科学,宗教。人类的思维是宇宙中最灿烂的花朵。人类把自己创造的思想发扬光大,永远传承,像接力棒一样。

其实,我们还真的不能绝对的厌恶名利,抛弃更要不得。一定意义上,名利心是我们努力奋斗的动力。不过有时要一分为二,给自己的心灵一点关爱,作个平衡而已。圣人早已为后人开好了良方,出世用佛道,入世用儒道。浩如烟海的各种文化典籍,苍茫无边的大地山河,精神和物质都在里边了,你要是还不满足,有更远大的抱负,好吧!有更大的宏观宇宙,更小的微观世界,小马乍行嫌路窄,雏鹰展翅很天低。跑题了,天马行空不行,能力不够,驾驭不了,放风筝吧!手里牵着风筝线,这样思维这个风筝就不至于落下不知所终的结局。

好了,风筝线放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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