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爱好者R在沙漠中和同伴走散了。现在他只有三条路可以走:一条是自己回到集聚营地,或者找到商行的骆驼队,一条是原地等待同伴的寻找,避免彼此越走越远,最后一条就是命丧在沙漠里。R果断地选择了第一条,他开始丢掉身上所有不必要的东西,并在沿途留下标记。
R抬头看太阳的位置,估算着天黑的时间。他抿了一口水,小心地喝着,然后靠着一棵胡杨树闭目休息。他知道沙漠中,在阳光直接照射的情况下,即使不进行体力活动,人们所消耗的水分也比在阴影下多三倍。所以他必须保证将体力的消耗降到最低。
夜晚的温度与白天的热量形成鲜明对比。R将准备在旁边的棉衣套在身上。吃下一块巧克力后,开始往集聚营走。
每个集聚营间相差近千公里,R和同伴已经出来两天了。他们是开着汽车出来的,因为地形陌生,所以他们不敢开得太快。也就是说,R处在最短路线的五分之三的地方,并且在不会迷路的情况下还需要走四百多公里才能到达营地。又根据沙漠的日夜温差,R只能选择在夜晚行动。而现在,R拥有的水在每天摄入极少的量的条件下,也仅够维持一周......
R不敢再让自己想下去,他摸了摸背包里仅剩的五块巧克力和半壶水,最后摸出了一块指南针。如果将巧克力融在水中,至多可延续到十二三天,R这样想着。
R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停下脚步,他根据自己每步迈开的距离和夜晚的时间进行计算,预计将走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到达营地,不过现在,他需要休息。
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可以依靠的地方,难道要在太阳下待上一天吗?R很难想象在太阳下暴晒的人还有能力走出这死亡之境。但他很快就惊喜地发现沙漠表层下几厘米的地方会比较阴凉。于是他把自己的身体埋在沙子里,用外套将脸盖住。
中午的气温过高,R脸上的皮都裂开了。他觉得自己的喉咙似乎要冒烟了。“嘶”R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像猛兽的低吼。他艰难地喝了口水,又闭上眼睛。
就这样,R白天就藏在黄沙之中,夜晚就摸索着前方的路和躲避眼镜蛇的攻击。他看到沙漠里难觅的动物,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兴奋了。
第八天,R觉得头脑一阵晕眩,手中的水壶滚落在地。R以这些天来最快的速度抢救。但沙地上的水迹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然后蒸发。R的眼前一片黑暗。他明白失去了水源代表着什么,他似乎被上帝抽走灵魂般瘫倒在地,眼睛空洞而无神。
良久,他想起专家曾对他们说过“永远不要和逆境对着干,去学会适应它,它也会拯救你。”R稍稍动弹,却用余光瞥见一抹绿色。他机械般地转头,那是一株形状怪异的仙人掌。
仙人掌!专家教过他们如何在沙漠中寻找水源。而那些随处可见的仙人掌,恰恰就是天然水库!R的眸中迸出希望的光芒。他疯狂地掰下一块仙人掌大口咀嚼。大量苦涩粘稠的液体流入口中,草腥味充斥着R的口鼻,但他仿佛没有觉察到。R只觉自己的身体得到救赎,源源不断的能量涌入肉体之中。
第十一天,十二天,长时间的暴晒和饥饿让R的精神极度紧绷。他早已放弃来自外界救助的愿望,现在的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他离营地只剩下七十多公里的距离,但他已经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他的沙地鞋早已磨破,有一只更是不知所踪,沙粒把他的脚磨得血肉模糊,血腥的气味引来不知名的昆虫叮咬......他的脚开始溃烂,流脓,散发恶臭。但他没有在意这些,尖锐的沙石刺进脚掌,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知冷暖,不觉疲累,可他又像病入膏肓的人,走几步后就像被扼住脖子般呼吸困难。
R觉得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开始分离,他的脚下越来越虚浮,他好像看见死神不耐烦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拖走。
“铃铃”R的瞳孔收缩,眼前的景象开始聚焦,一片黄沙飞扬,他努力眺望远处沙丘。好像有一排白色的骆驼队。再看一眼,不,没有。
“铃铃”R瘫倒在地上,任由疼痛和饥饿袭击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