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9.20
外出开会,会议间隙,庆幸手边有本书。翻开看到史铁生写的《秋天的怀念》,读到我最后一次看到母亲“她正艰难的呼吸着,像她那艰难的一生”……我不由停了下来,脑子里瞬间想到了大舅!
今天是星期四,大舅是上周六走的。那天我恰好在家,一大早,大舅的外甥就来我家,告诉妈,赶快去冯付再看一眼大舅,言语间透露出大舅快不行了的信息……一时间,妈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其实,妈上周二刚去看过大舅,也该料到大舅撑不了多长时间,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还是接受不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啊!二舅前年走的吧,姥爷也走了好几年了,姥姥更别说,听妈说她九岁时就没了,妈是跟着姨长大的。如今姨已是86岁,糊涂的厉害……
没了大舅,妈就差不多等于没了娘家,想想她咋能不悲伤?
匆匆喝了一碗汤,妈就去了冯付——一个距我家八里的村庄。
10:40,舅家的表哥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妈中午不回来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午1:40时,听到妈的三轮车响,听到妈跟坐在院子里的爸打招呼,声音很虚,轻飘飘的,我在厨房洗刷,没出去,也不敢问妈什么,只是喊着告诉妈爸吃过饭了,他该睡觉了。
一会儿,妈进了厨房,眼睛红红的,灰白的头发有些凌乱。她应该是让爸睡下了,我问妈有没有吃午饭,她说没有。“中午烙的饼,赶紧吃点吧”我招呼她。
妈在灶间坐下,说:“你大舅老了(我们这儿管老人去世说是“老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几点呀?”我问。
“九点二十。”妈说得很慢。
“老了就不再受罪了。”尽管知道自己的劝慰苍白无力,我还是勉强劝妈,“你赶紧吃点东西吧。”“我不吃,不饥”。哎!咋能不饥,早上就喝了点汤,我知道妈是太难受了。我没再劝她。
妈说舅去世的时候很清醒,他大口大口地喘气,但感觉似乎就是喘不上来……妈说舅的上牙齿狠劲咬着下嘴唇,我表哥不得不用手掰着他的嘴……
“为什么要掰着?”想着舅的痛苦,我忍不住插嘴。
“那要是咬着嘴唇咋弄啊!”妈说。
我明白了,妈是说大舅不能牙齿咬着嘴唇走,否则会太难看了……
然后,妈去睡了。
身,心俱累!身,心俱痛!
这应该是妈此时的写照吧?是。有大舅,她就有娘家,没了大舅,逢年过节,她还去冯付吗?就算去了,上哪儿呀?这世上,妈就剩姨一个娘家人了,姨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哎!不能想。
生命!生命啊!
想起一句话: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活着的人啊,请珍惜拥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