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帝再次南征,李崇平定西疆

北魏吐京胡反叛,孝文帝诏令朔州刺史元彬代管汾州事务,让他统领并州、肆州的人马去讨伐叛贼。

元彬派遣奚康生攻打反叛的胡人,打败了他们,又追击至车突谷,两次获胜,俘获各种牲畜上万头。孝文帝诏令元彬为汾州刺史,胡去居等六百人不服,退居到险要之地。

元彬请求朝廷能够拨兵两万去讨伐,有关部门上奏孝文帝请示批准,孝文帝勃然大怒,说:“小小的一股贼寇,哪有朝廷发兵去讨伐的道理!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而安排讨伐,如果实在不能攻克,必须大兵去讨伐,那就先斩了刺史,然后再发兵!”

元彬非常害怕,亲自督帅州兵,身先士卒去攻打,终于获胜。

孝文帝计划再次入侵南齐,召集公卿到清徽堂,对他们说:“朕择地迁都中原,现在各方面基本就绪,唯有南方之寇没有平定,如何能仿效近代以来的天子们安居于深宫帷幕之中呢?现在朕南征的决策是不会改变的了,只是不知道时机的迟早。近来,方士们都说,当下就前往征伐,一定能够取胜,然而这是国家大事,应该使君臣各抒己见,你们不要因为朕先说了,在朕面前就模棱两可,下去以后又不同意。”

李冲说:“凡是用兵之法,应该先论人事,然后再察验天道。现在占卜所得虽然为大吉,但是人事准备没有妥当,我们刚迁都不久,秋谷还没有收成,所以不可以出师动旅,出外征战。依臣之见,应该等到来年秋天再行南征。”

孝文帝说:“去年,朕拥兵二十万,这可以说是人事昌盛了,然而天时不利。如今既然天时有利于我们,又说人事未备。那么照仆射所说的,该是永远没有征伐的时候了。南寇近在咫尺,他日终将是社稷江山的一大忧患,朕怎么敢自安呢?如果明年秋天南征不能获捷取胜,就要把诸位全送到司寇那里去治罪了,所以你们必须尽心尽力。”

第二年五月,北魏发动冀、定、瀛、相、济等五州的二十万大军,准备再次入侵南齐。

穆泰谋反时,魏郡公穆罴与他一次策划同谋,赦免后事情被发现,被削去官职和爵位,黜为平民。穆罴的弟弟穆亮上表孝文帝自请弹劾,孝文帝下诏安抚他,不许辞职,但是穆亮再三请求,孝文帝只好同意。

大军出发之计,北魏重新任命穆亮为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冀州刺史。

北魏从洛阳发兵,进行南征。孝文帝任命吏部尚书元澄留守洛阳,让御史中丞李彪兼任度支尚书,并且让他与李冲一道参与掌管留守事宜。

孝文帝又授予六弟彭城王元勰中军大将军的官衔,元勰辞而不受,说:“亲疏远近一并用之,这是古代留下来的治国之道。臣是什么人,频繁地劳烦陛下施受恩宠,实在于心不安。过去陈思王曹植上表魏文帝曹丕,请求攻打吴、蜀,魏文帝不答应。而愚臣不请自得,与陈思王比较,为何命运的顺逆相差得如此远呢!”

孝文帝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开心不已,拉着元勰的手说:“曹丕、曹植兄弟二人以才气而互相妒忌,我与你则是以道德而互相亲密。”

南齐境内全境戒严,齐明帝萧鸾派遣直阁将军胡松帮助北襄城太守成公期戍守赭阳,鲍举协助西汝南、北义阳二郡太守黄瑶起防守舞阴。

北魏曾经任命氐族首领杨灵珍为南梁州刺史,结果杨灵珍率全州投降了南齐,并且把母亲以及儿子送到南郑作为人质,又派遣他的弟弟杨婆罗阿卜珍带领步兵、骑兵一万余众袭击北魏武兴王杨集始,杀掉了杨集始的两个弟弟杨集同和杨集众。

杨集始在危急无奈的情况下向北魏请求投降,孝文帝任命河南尹李崇统领数万兵力讨伐杨灵珍。

李崇在山上砍伐树木、开辟道路,里外夹击,打了氐人一个措手不及。那些氐人纷纷丢下杨灵珍而溃散逃命。杨灵珍的人马一下子减去了大半,于是李崇占领了赤土。

杨灵珍派堂弟杨灵建驻守龙门,而自己则率领一万精锐兵力驻守鹫峡。他命令部下砍伐大树,堵塞在路上,把龙门往北数十里之内的路全堵了,使得李崇的人马无法行动。而杨灵珍自己则在鹫峡口两边高崖上堆积了许多滚石,以防止北魏军队通过。

李崇命令统军慕容拒带领五千人马从另外一条路进去,夜袭龙门,破敌成功。李崇自己率众攻打鹫峡,杨灵珍连连战败,仅仅逃得性命。李崇俘获了他的妻儿,于是攻克了武兴。

南齐梁州刺史阴广宗、参军郑猷等人率兵来救援杨灵珍,李崇前进攻击,把他们打得大败,杀死了杨婆罗阿卜珍,活捉了郑猷等人,杨灵珍逃回汉中。

北魏孝文帝听到捷报后,高兴地说:“使朕解除西顾之忧的是李崇啊!”于是任命他为都督梁、秦二州诸军事、梁州刺史,以便安定这个地方。

孝文帝刚刚迁都洛阳时,荆州刺史薛真度力劝孝文帝首先占领樊、邓两地,薛真度还亲自率兵攻打南阳,结果被南齐的南阳太守房伯玉击败。

孝文帝见薛真度战败,勃然大怒,以为南阳不过是区区一个小郡,所以立志要灭掉它,于是就率兵向襄阳进发。彭城王元勰等三十六路军马前后相继,号称百万大军,浩浩荡荡,行军途中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孝文帝留下诸路将帅攻打赭阳,自己领兵南下,到达宛城。魏军乘夜攻打宛城外城,一举攻克,房伯玉环守内城而顽固据守。

孝文帝派遣中书舍人孙延景为使者去对房伯玉说:“我如今要荡平统一天下,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冬天来春天走,这次如果不能克敌制胜,誓死不率师返回北方。你的这座城正在我的战车之前,不得不首先攻取,远则一年,近则一个月,一定会占领。你是愿意归顺我朝以换得封侯加爵呢,还是执意顽抗到底,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呢?何去何从,俯仰之间即可决定。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而且,你有三条罪状,现在说出来让你知道:你先前侍奉武帝,得到了武帝特别的宠信,而你却不能舍命尽忠而丧失节操,效力于他的仇人,这是罪状一;近年薛真度奉我的旨令来讨伐,你给他们造成严重创伤,这是罪状二;现在,我舆驾亲临,你不自缚投降,反而负隅顽抗,这是罪状三。”

房伯玉也派遣军副乐稚柔去回答说:“承蒙你们来围攻本城,并且期望一定攻克。我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平城之人,能得以与威严的陛下抗衡,真可以说是获得了一个理想的死亡之所。外臣我承蒙武帝提拔重用,岂敢忘记大恩呢?但是继位的君王没有仁德,因而我主上作为高帝第三子而即位,不但符合百姓之厚望,而且也符合武帝的遗愿。所以,我只能竭力尽忠,不敢有所失误。上次你们的军队深入我国边境,骚扰掠夺我边民,我只好命令将士们加以抵抗,这也是尽职尽责,如果你能反过来想一想,就不应该对我加以指责。”

宛城东南角的河沟上有一座桥,孝文帝率兵从桥上经过。房伯玉预先指使几个勇士,身穿带有斑纹的衣服,头戴虎头帽,埋伏在桥底下,这时突然发动袭击,使得孝文帝的人马大吃一惊。急忙叫神射手原灵度用箭射他们,箭无虚发,全都应弦而死,孝文帝这才免于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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