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化短暂之旅随感

受陈明珍老师邀请,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赋能。一来可以助力明珍老师,二来终于可以去看望好久没看到的梁姨了。

13年没有来怀化了,这次赋能的地点就在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只是改变特别大。

站在曾经熟悉的街道上,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读初二那年的寒暑假开始,一放假,我就和哥哥一起坐大巴车来怀化,因为爸妈在怀化挣钱。那时候没有高速公路,每次大巴车经过雪峰山的弯弯曲曲路的时候,我的胃里就翻江倒海,一路呕到怀化。那时候感觉最最难受的的事情,就是坐大巴车。

初二毕业的那个暑假,我开始帮忙挣学费。妈妈给我准备好用井水揉好的凉粉,一边是一桶凉粉,另一边是半桶水,里面放着瓷碗。桶的外面栓着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次性勺子,一次性塑料碗,还有爸爸熬的红糖,醋。记得那时候卖3毛钱一碗,如果用一次性塑料碗,就是5毛。一天大概可以卖20多块钱。一个暑假,我就可以把自己的学会挣出来。

夏天的时候,太阳很大,我每次寻找人流量大的树荫。尽管如此,也还是很炎热。一边吆喝,卖凉粉咯,一边扇着扇子。虽然没有被太阳直射,过完暑假,我还是黑得像黑炭妹。比起遇到城管给的委屈和心酸来说,炎热根本不算啥。有一次,我才卖了10块钱的凉粉,城管就来了。3个粗壮的男子汉,特别凶,朝我嚷到,快点挑走。我见状,立马起身要挑走。就在我把扁担放到肩膀上时,一个城管冲上来,用脚一踢,就把我的大半桶凉粉哐当一声,踢倒在地。晶莹的凉粉,泼在了地上。那一刻,我的脸涨得通红,委屈的泪水,哗啦哗啦流,就好像是我的脸被他们踩在了地上一样难受。那三个城管,踢完凉粉,若无其事地走了。看着地上原本应该还可以卖20元左右的凉粉,那一刻,我真的恨透了城管。回到家,我大哭了一场。妈妈安慰我说,哭是没用的,好好努力,争取出人头地,不用看城管脸色。那时候,我坚定信念,以后一定要有出息,不能被别人瞧不起。

还有一次,卖凉粉卖着卖着,下起倾盆大雨。雨停后,我把凉粉挑回家。那时候,我们住在柴棚子,楼房楼下的放杂物的地方,大概只有6个平方,摆下一张1.2米床,就只剩下大约40cm宽的倒,做饭菜都在外面。上厕所要去很远的地方。晚上,我趴在床上,揭开旁边的凉粉桶盖,看还剩下多少凉粉。没想到我揭错了桶,并且一手不小心按了下去,直接把桶里的一个碗按成了三截。破了的瓷碗的缺口,把我左手的大拇指旁边的肉割开了一条5厘米长的大口子,里面的肉都翻出来了,鲜血直流。妈妈知道后赶紧带我叫上一辆摩的去看医生。那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了,大部分诊所关门了。跑了好几条街,才终于找到一家诊所,缝了针。


为了减轻父母负担,冬天的时候,我学着爸妈擦皮鞋。虽然我心底里觉得擦皮鞋是一件很低贱的事情,但是,为了一个寒假能够挣点钱,我都豁出去了。我在人流量大的饭店前摆上一把藤椅子,带上擦皮鞋的工具,边吆喝擦皮鞋咯。有些善良的人,看到我年纪小,会光顾我的生意。那时候,擦皮鞋的人特别多。有时候,来一个客人,几个人抢。我抢不赢她们,只能等。

这是我曾经擦皮鞋的街道

读大学那年,爸妈终于不再擦皮鞋和卖凉粉了。他们盘了一家快餐店,在怀化中心汽车站的旁边,既卖早餐,又卖中餐夜宵。卖包子饺子粉面快餐。意味着既要赶早,又要贪黑。吃得苦,霸得蛮的妈妈,总是1点钟睡,早上5点多起床。经常早餐到中午吃,中餐下午吃,忙碌的时候,一天都没得吃。因为没请服务员,而且一到寒暑假就是旺季,所以我每个寒暑假就是快餐店的那个全能服务员。我帮着招待客人,洗碗,洗菜,切菜,晚上包饺子,第二天早上做煎饺。寒假的的时候,我一天要洗几百个盘子和碗。天气一冷,我的手就皲裂得流血。那几年,爸妈把挣得钱跟哥哥在怀化买了一套带露台的房子。

接下来,我要说说我的梁姨。梁姨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最最好的人。那时候,我妈妈在擦皮鞋的时候,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来我妈妈的摊位上擦皮鞋,那个帅气的小伙子就是梁姨的大儿子李斌哥哥。我妈妈帮他擦完鞋后,他可能看我妈妈面善,对我妈妈说,他想寻找一个能够帮忙搞卫生的阿姨,住到他们家一楼,不用交房租。我妈妈便毛遂自荐,说自己可以。刚好梁姨家离我妈妈住的柴棚子不是很远。李斌哥哥带我妈妈跟梁姨认识,她们两个一见如故,就像是亲姐妹一样亲切。梁姨给我爸爸妈妈安排了一楼的单间,没有收房租,我们家在那里一住就是八年。梁姨对我们一家特别好,知道我们家条件不好,有时候会给我爸妈拿些菜,拿些水果或者好吃的。我读高二那年的冬天,梁姨跟我和哥哥一人买了一件特别好的棉衣。我永远都记得,我从来没有穿过那么好的棉衣,一件粉色的带拉链的。我哥哥的棉衣是军绿色的。梁姨并不富裕,她只是一位退休老师,靠着一点退休金生活。但是,她对我们的好,真的超越了亲人。我觉得,梁姨是世界上最最最善良的人,她就像一束光,温暖着我们一家人。我结婚的时候,梁姨来参加了我的婚礼。我生坤坤的时候,她也来长沙看我了。2017年冬天,我做副业开了一家服装店,跟梁姨挑了一套双面羊绒衣服还有裤子,跟她寄过去。她穿得很合身,特别感动,跟我写了一封长长的赞美我的信。可惜那封信,我不知道放在哪里了。这些年,我们家人两次去怀化看她,她都因为身体不舒服拒绝我们去看她。今天,特别特别巧,我赋能的地方,就是梁姨他们小区。我买了一堆营养品,一袋水果,两桶牛奶去看望梁姨。梁姨这些年得了哮喘,需要吸氧。肺部和脸部都咳肿了,我特别心疼。梁姨看到我也特别激动,拉着我的手,不断地赞美我,说我有福气,家庭幸福,有对好儿女,事业顺利。我陪她说了两个小时的话,便要赶回长沙。临走前,我把1000元钱悄悄塞到她的书下面。这1000元,只代表我的心意。往后可以用快递跟梁姨寄好吃的。我走的时候,梁姨跟我拿了一大袋水果糖,还有家乡粽子,给我塞了一袋,说带给坤坤雪宝吃。我收下她的心意让她老人家舒服。我走到楼下的时候,梁姨在窗户边大声跟我告别。我也大声嘱咐梁姨,一定要保重身体。

祝福我亲爱的梁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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