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外婆家是低矮的瓦房,
外公用竹片编了新的篱笆墙,
躺在外婆的怀里,
梦到了床前的星光。
是房前的芭蕉叶拍打着夜莺的翅膀,
是山下的江潮发出的忧伤…
东方鱼白肚,
房后的小路开始繁忙,
急促的脚步声伴着悦耳的马铃铛,
还有竹篮里的镰刀撞击着炊具的声响,
似乎还嗅到了捡粪老人的箩筐,
和新鲜马粪的余香。
太阳透过篱笆墙,
照在外婆长长的白头巾上,
两支铁桶里的新水摇晃摇晃,
井边的蒿芽穿着冬天的晨霜,
几只母鸡,搜抓着那三台菜园里的豆秧。
外婆还在恭敬的燃着晨香,
屋后的小路上,一群又一群的猪儿在乱唱,
带头的老母猪带着三角枷,
栅栏里的庄稼地它们想都别想。
厨房里的小姨和放猪的小伙乱讲,
外公已经把一担干柴挑进灶房。
大公鸡跳上了围菜园的刺木瓜枝上,
喔喔的催促着午饭的时光,
对面山头传来刀声斧响,
那是几个烧炭人在烟雾中繁忙,
我坐在井边上的树杈上,
看着外婆洗那几件褪色的大襟衣裳。
后面的太阳已挂在沙梨树旁,
小鸡们悄悄的钻进母鸡的翅膀,
舅舅还再凿一个新蜂箱,
脸上的笑容仿佛看到了明天的蜂蜜在篱笆上流淌,
外公和老牛已经跨过门房,
又是一担干柴和一身膘肥体壮。
寒号鸟开始惊慌,
归家的人们已三三两两,
骡子喘着粗气,
赶马人的树鞭子哗哗响,
远处的山坳里,
唤猪的声音还再山谷回荡,
透过篱笆墙,
看到了抬着的火把和焦急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