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的故事(2)

奶奶去世后,四叔也结束了他的学校生活。跟着父亲到农场打工,在农场的时候,四叔学会了开各种农用机械,也学会了开车修车,他仿佛对汽车也很感兴趣。


那时候农场好像还有外出工作的任务,四叔每次都会被领导叫去出车,有一次,四叔好像走了一个礼拜都还没回来,有一天晚上我回家吃饭,发现今天父亲也没在,就问母亲,母亲敷衍的说,出去干活了,过两天就回来了。过了几天,父亲和四叔一起回来了,可是四叔的一只胳膊被一根带子吊在了胸前。


原来,四叔他们干完活往回走的时候,一起的一辆收割机突然坏在了路上,四叔他们下车帮忙一起修,正好是晚上,四叔趴在车底正修车呢,后面突然冲开一辆撞在收割机上,四叔的手被压在了车轮下,幸好只是手指骨折,回来后,四叔的手还打着石膏,四叔很担心,以后再也开不了车了。


石膏拆了之后,四叔的手总是不由自主地会抖,父亲不知道从哪里要来了一个方子,把草药煮成汤,每天用药汤泡手,慢慢的,四叔的手也不再抖了,就去了兰州打工,还考到了驾照,也找到了四娘。


四娘是陕西人,长得很漂亮,性格大方开朗,四叔第一次带来我家的时候,就和父亲母亲他们聊的很愉快,可是,当四叔告诉父亲要去陕西时,父亲却很生气,坚决不同意。


原来,四娘家里是两姊妹,姐姐已经出嫁了,所以四娘父母想让四叔入赘过去,四叔那时大概也是同意的了,可是父亲还是觉得不太好,再说四叔是家里老小,在我们老家,兄弟分家后,父母大都会在老小家。爷爷知道后,把父亲和四叔都叫了回去,好像还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吧,可是四叔主意已定,谁也没能说服他。


四叔在陕西结的婚,也离开了这个穷苦的小山村,前些年在那边盖起了一座小别墅,还邀请父亲和大伯过去,父亲回来后说,老四看到他的时候,差点哭出来,好多年没见,最小的弟弟也有白头发了。


其实说起来,四叔还不是家里最小的,还有一个老五,只是出生不久,就送给别人了,家里孩子太多,吃喝都成问题,爷爷还在的时候,两家都还有走动,五叔叫爷爷干爹,听说奶奶去世的时候还来过,那是大概也就十一二岁吧,可是我已经没有印象了,五叔刚被送走时,奶奶每天都会哭着念叨,急性子的父亲看到奶奶这个样子,连夜偷偷跑到那家,想把弟弟给奶奶抱回来。


五叔的养父母没有生孩子,却将两个抱回来的孩子都抚养成才了,大女儿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公务员,五叔也成了一名老师,被分配在姑姑家那的乡镇中学,前些年,姑姑家表弟在那上学时不小心摔伤了腿,五叔还去看过。其实谁也没有提过到底是什么关系,也没开口称呼过什么,很生分,却又亲切,大概还是血脉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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