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村的鬼市儿

这题目有点标题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写恐怖小说,其实鬼市不管在乡镇还是大城市还是比较常见的,古已有之,过去是人们打着灯笼举着蜡烛做交易,天一明就散。个中缘由不一而足,有的说是为了黑灯瞎火好糊弄人,有的说是卖旧货的怕让熟人看见难为情。

我看尚村的皮毛市场这两个原因都不是,首先以次充好是不容易做到的,买卖皮毛的大都是行家里手,别说细看,就是闭着眼睛一摸,一抖也能辨认出皮张的好赖,就算一不小心打了眼也自认道霉,怪自己没本事;常在集市上混的,大都有个面熟,做皮毛是光明正大的事,说不上难为情。

        其实我以为上世纪九十年代真正说得上尚村鬼市并不在尚村,而在尚村镇的骆屯村(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因为尚村皮毛市场,虽然人们也是天不亮,打着手电筒做买卖,但是散集却很晚,一般到中午才散,旺季甚至是整天的集(现在的皮毛市场几乎每天都有人)。骆屯村形成的市场恰恰符合鬼市的特征,冬季后半夜一两点钟就有成群的人做皮毛交易。天大亮时基本上就散了。只所以形成这种现象,我分析有以下原因:

      一,天时,地利的产物。尚村镇骆屯村皮毛市场是自发行成的,大概兴盛了几年的时间。这和当时大环境有关,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正是中国乡镇经济蓬勃发展的时期,也可以说是野蛮生长的时期,改革开放时间不长,到处都在试,都在闯,大起大落,政策忽冷忽热,皮毛业也是如此,当某种皮热销时,供不应求,在尚村集上买皮的中间商担心在正集上买不到,就赶在半路上等,骆屯当时正在肃宁县唯一的通向尚村的两条水泥路上的丁字路口,地处交通要道。羊皮,狗皮,黄狼皮(黄鼬,现在是保护动物,不让买卖了)等都曾经热了一段时间。尤其是羊皮热的时间比较长,每天从半夜就有不少人在骆屯道口进行羊皮交易,当时蠡县的留史镇,小治革厂遍部,尚村也有几家,到后来人们的环境保护意识增强,治革污染的厉害,国家限制治革业,留史尚村的治革几乎全部取缔,骆屯鬼市的羊皮交易也风光不在。

      二,农民勤奋的本性。自古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不惜力,可大都只求温饱而已,一旦找到挣钱的渠道,更是竭尽全力。改革开放后,当地的皮毛业大发展,当地的皮商大都是农民,人们大都利用农闲的实间经营皮毛,起早出来把皮卖了,还要回家干农活儿。尚村骆屯皮毛鬼市正适应人们农活儿买卖两不误。

      骆屯的鬼市现早已不存在了,主要也是以上两个原因:

一是天时地利不存在了。皮毛产业像大多数产业一样经历了早期的野蛮生长,现已逐步走向规范,污染严重的产业如治革等受到了限制,国家保护的野生动物禁止买卖,现在市场上交易的皮毛大都是养殖的狐狸皮,貉子皮,貂皮,兔皮等。这些年肃宁县围绕着皮毛产业,交通道路,硬件设施大力发展。通尚村镇的大公路修了好几条,骆屯失去了它的地理优势,人们到尚村做交易一般走不着骆屯了,新建的尚村皮毛市场也非往昔可比。骆屯这样的鬼市没存在的必要了。

  二, 皮毛商专业化。以前的皮毛是农民的副业,现在走出了一大批专业皮毛商。全国各地的皮商汇集于此,有的有自己的门市,在集市交易的唐山,东北客商整天交易,也不在需要鬼市(鬼市的交易量也远远不能适应现在的要求)。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亘古如斯。尚村鬼市的兴衰可以用太史公的这句话来解释吧。

图片发自简书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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