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体剧《魔幻秀》：人类精神层面的自由交流才是戏剧本质

     很幸运能有机会去看这部曼森剧团推出的肢体剧《魔幻秀》。其实对于肢体剧没有太多的概念。在我的概念里戏剧的定义非常狭窄。正如百度百科一本正经的讲的那样“戏剧，指以语言、动作、舞蹈、音乐、木偶等形式达到叙事目的的舞台表演艺术的总称。文学上的戏剧概念是指为戏剧表演所创作的脚本，即剧本。戏剧的表演形式多种多样，常见的包括话剧、歌剧、舞剧、音乐剧、木偶戏等。戏剧是由演员扮演角色在舞台上当众表演故事的一种综合艺术。” 因而对于形体剧能不能算是戏剧，我的认识并没有那么清晰和明确。

     早前看过的《孤儿2.0》《水生》等等，虽然很惊叹，却并没有改变我这一印象，依旧把肢体剧当成边缘化剧中之一。 但是这部肢体剧《魔幻秀》却无意中让我的想法有些小小的改变。 肢体剧《魔幻秀》与大多数肢体剧一样没有台词，将戏剧、默剧、杂耍、魔术等各种艺术形式融为一体，通过六个小节“开场热身”、“机场安全检查”、“奇幻旅程”、“海豚4”、“音乐椅”、“手上皮肤很薄的男人”的演出，让想象力不断突破大家的预期，塑造了令人愉悦的喜剧效果。

 在我看来，它无意中是化繁就简回归到了戏剧真实的本质。戏剧说到底，是情感宣泄，是情绪疏导和灵魂抚慰，是人类在精神领域的对话。观众进入剧场，除了耳目声色之娱外，更希望一解心中块垒，获得精神的愉悦和满足。而剧场就应该是一个能够实现自由狂欢、游戏创造、反省自嘲的地方。可见，一部戏要想赢得广泛关注，有一点是共同的和根本的：是否能够拨动观众的某种共通的神经，是否能在观众心灵的五线谱上弹奏出美妙的音乐，让观众产生共鸣。此正所谓“言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故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的“乐”的境界。 

而如何回归戏剧本质，千百年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突然想起来与此相关的国家话剧院查明哲导演在坊间流传的一个小段子：1995年查导离开莫斯科前夕，他向俄罗斯导师请教一个问题：“戏剧是什么？”导演回答说：“戏剧是教堂。”教堂又是什么呢？教堂是灵魂与灵魂交流的地方，是与信念、善良、责任……这些美好的精神理念联系着的。 这样看来，所谓戏剧本质的回归确实需要一种丰沛而雄健的精神力量。这种精神，用席勒的话讲，是一种在游戏冲动中创造的自由人精神（《审美教育书简》）；用黑格尔的话讲，是一种自由自在的反躬自省的精神（《美学》第三卷下）；用尼采的话讲，是一种自由狂欢的酒神精神（《悲剧的诞生》）；用汤显祖的话讲，是一种“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的至情精神（《牡丹亭记题词》）。


 肢体剧不玩花哨的灯光和舞台、没有多媒体、不靠台词加分也不依赖明星演员的光环，肢体剧所做的一切都是减法，精简再精简，专注更专注，何尝不是这样一种回归到极简的戏剧本质的大胆尝试。我们很清楚类似肢体剧《魔幻秀》这样的肢体剧正是因为没有如此多的外在束缚，因此作为先锋戏剧一种，可能是最容易被理解的，也最乐意被解读。它的简单直接使得对观众几乎没有任何要求，没有什么限制，因而预留给观众回味和解读的空间却是趋于无限大，也许从这个角度出发才能真正实现某种程度上“戏剧是自由的”的境界。

 当越来越多的戏剧讲求大制作大包装，华丽的舞美靓丽的演员，绚丽的多媒体视效的时候，你会发现也许肢体剧《魔幻秀》这样试图化繁就简，实现人类精神层面的自由交流这一朴素愿望其实并不容易。它需要真诚、需要勇气、需要宽容，在当下显得如此珍贵。因此肢体剧《魔幻秀》在全球各地的戏剧市场上取得巨大成功无疑是有鼓舞性作用的。让人有理由相信，正是这样“异类”戏剧的存在，正是有这样的标杆召唤，未来越来越多戏剧制作人回到戏剧的精神交流本质和自由狂欢精神道路才会更坚定，精神之路才会更宽广。 

                                                             默默712100 @2014.12.9于北京9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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